月扶疏走进了?仙居殿, 果然没看到江雨眠的身影。
仙居殿的正厅只有两个烛台是亮着的, 飘羽说?道:“主上,要不要再添上两盏灯?”
江雨眠喜欢光亮,但在夜里却不喜欢太亮的烛火, 她在地宫里呆久了?, 眼眸与正常人不同, 黑暗中可以清晰视物,阳光刺眼时便会双目刺痛。
月扶疏在紫藤椅上坐下, 两个穿着浅绿衣裳的侍女静候一旁侍奉,一个长相秀丽的仕女端上热茶, 月扶疏问道:“小?太岁呢?”
长相秀丽的侍女躬身说?道:“回?主上,小?太岁正坐在偏殿的屋顶上看星子呢。”
“叫她回?来。”月扶疏说?道。
侍女连忙出去了?。
不一会,带着一身夜风气息的江雨眠从门?口走进来了?, 身上还是那套溅了?几点血迹的暮山紫衣裙,鬓发被?夜风吹得散乱,发带随着脚步飘飞。
如仙如鬼, 倾世?绝色。
飘羽连忙低头,不敢多看,用着绝顶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月扶疏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系着的小?瓷人上,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夹袄梳着双髻的瓷娃娃,约有拇指大小?,江雨眠在地宫时就戴在身上了?。
她对这个瓷娃娃很是珍爱,炼丹和打斗时从不带在身上,唯恐磕碰了?它,自从羽
椿?日?
落清来到碧海潮生后?,这个瓷娃娃她就很少带着了?。
现在一想?,当羽落清来到碧海潮生时,江雨眠就已经动了?杀心,今日她出手狠辣,如果不是羽落清身边的暗卫反应迅速,在关键时刻挡了?一下,恐怕羽落清的半张脸皮都会被?她活生生地撕下来。
月扶疏说?道:“把?手伸出来。”
江雨眠剔透的紫色眼睛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伸出了?左手。
月扶疏拿起桌案上的戒尺,打了?她五下手心。
力道很轻,江雨眠的手心只是微微红了?一点。
月扶疏把?戒尺放到一旁,坐在紫藤椅上看着她。
十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浅紫衣裙,衣襟处绣着白紫相间的绣球花,她不喜发髻,也不喜欢复杂的发饰,一头及腰的长发用浅紫色的丝带穿插着,在脑后?编了?个鱼骨辫,全?身上下素的惊人,除了?腰间的银熏球和瓷娃娃,身上再无?一点配饰。
系着发辫末尾处的浅紫丝带已经松散了?。
月扶疏伸出一只玉雕般的手,捞起江雨眠垂在肩头的鱼骨辫,修长的手指穿过发尾处松散的浅紫丝带,重?新在上面系了?一个蝴蝶。
江雨眠从他手里捞回?自己的发辫,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欠奉,一语不发地转身。
刚一转身,一只寒冷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肩头上,手掌缓缓用力有如千钧重?担,压得江雨眠竟是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她只好侧过脸,用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看着月扶疏,眼中微微带着一丝疑惑,细密纤长的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蝶。
月扶疏低头看着她,垂眸说?道:“张嘴。”
江雨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皱着眉头,微微张开了?略显苍白的嘴唇。
心里正提防着,嘴里突然被?月扶疏塞了?一块东西。
江雨眠的舌尖卷了?一下,发现那居然是一块薄荷味的糖果。
月扶疏眼带笑意,“用雪蜂的蜂蜜和薄荷做成的糖。”
江雨眠想?要吐出来,然而那糖已经完全?融化了?,她的口腔里都是沁凉的甜,就连呼出的吐息也带着点凉丝丝甜滋滋的味道。
她别过头,给月扶疏留下一个后?脑勺,月扶疏揽着她单薄的肩膀,声音带着无?奈和妥协:“眠儿,你难道要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吗?”
江雨眠想?走,可是月扶疏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却让她动弹不得,她呼出一口气,心里觉得好笑。
“如果你咽下十二个灯笼椒,你也不想?说?话的。”
她被?灯笼椒灼烧的喉咙和食道还没有痊愈,原本如玉石相击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月扶疏又很难对她生气了?,他手上微微松了?力道,重?若千钧的力道刚卸了?下去,一股难以形容的酸麻顿时席卷了江雨眠的整个臂膀。
她身体一麻,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月扶疏将她抱了?个满怀,发出了?几声低笑,他的胸膛随着低笑声震颤起来,江雨眠贴着他的胸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震动的频率。
月扶疏是个恶劣的人。
当然,书中的男主们都很恶劣。
那个时代?短视频兴起,大脑不断被?碎片化的资讯吸引,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信息的刺激。
在短平快信息冲击下,大脑变得紊乱而没有条理?,无?法进行深入思?考,也无?法将接受的知识与信息进行关联,形成有效记忆。
很多人的大脑都在短视频的冲击下逐渐失去觉察力、专注力和思?考力,最直观的一点就是长阅读能力下降。
人们很难静下心去读一本书,很难专注地沉浸在一个故事中,当人们的阈值越来越高时,就需要更激烈的刺激。
网文作者们顺应时代?的发展,不得不迎合下沉市场,笔下的文字与故事也变得狗血轻浮起来。
江雨眠也是深受短视频荼毒的人,为了?戒掉短视频,给自己的专注力和长文阅读能力进行复健,她选择看狗血言情小?说?。
这种?做法相当于拿着蜈蚣打蟑螂,或者是拿着蟑螂打蜈蚣,江雨眠不是很推荐。
她看原著的时候就有这种?感受,能感觉到大环境下网文作者和读者们的浮躁。
那时候她也浮躁,浮躁地玩手机,浮躁地刷视频,浮躁地去图书馆看书,浮躁地背着考研单词,浮躁地背诵数学公式和解题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