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我刚练剑那会?,手上不知道?磨出了多少血泡,后来掌心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持剑的手总算变稳了。”
闻人听雪说到这些很是感慨:“反正就是很枯燥,一开始手脚都不协调,还有点同手同脚,每次弄错一个招式,师尊就会?拿藤条往胳膊和小腿上抽,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这个角色在书中的结局。”
闻人听雪很认真?地说道?:“我早就不怕死了,我可以为很多东西而死,但我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死,也不能?为女?主挡毒针死。”
“我意识到练剑是我唯一对抗命运的方法,所以我发誓一定要练出个模样来,后来也算小有所成。”
“师尊爱才,他觉得我出身很不光彩。”
商枝骂道?:“这个破世道?!”
闻人听雪自嘲一笑:“书中写得都是情情爱爱,却没写这个世道?多么门阀森严,暗卫之女?,剑练得再好也是皇室的奴才,蛊虫一日在我体内,我就永远是羽朝皇室的剑奴。”
“师尊说我宁折不弯,担心我走了极端,于是他决定去羽朝皇室给?我求蛊虫的解药,再认我做义女?,等他百年之后我再接手烟都,将?他的剑道?传承下?去。”
商枝看着?她:“那后来呢?”
闻人听雪惨然?一笑:“后来羽落清来了,你?知道?的,我和羽落清闹得不愉快,她身边跟着?的暗卫廿九是我母亲,廿九说我薄情寡义六亲不认,为虚名而弃生母,为荣华而叛旧主。”
商枝愣住:“生母是她,旧主是谁?”
闻人听雪低声说道?:”生母是她,旧主自然?是她的主子羽落清。”
商枝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她自己是奴才,还要你?当?奴才,什么父母啊!眼看你?就要走出深渊,她非得拽着?你?的脚给?你?拉下?去,踏马的这奴性是腌入味了吧!可一点都不顾你?死活啊!”
闻人听雪脸上的笑容愈发嘲讽了:“不仅如此,她还说女?子终究不比男子,怎么能?妄想?接管烟都整日抛头露面,她还说羽重雪对我有点意思,我若成了他的暗卫,学别的女?子那样温柔小意将?他伺候贴心了,说不定我日后还能?得个名分。”
闻人听雪指了指自己,声音已经带点哽咽了:“她把我当?成什么?我是暖床的丫头?还是勾栏里的娼妓?我吃了多么苦学来的一身本事可不是给?别人当?奴才的,我是为我自己学的,不可能?白天?穿着?衣服为男人挡刀挡枪,夜里还要脱了衣服爬到男人床上献媚,她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商枝问道?:“那羽重雪呢,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闻人听雪冷笑:“当?时真?狠自己的剑不够快,没能?挖出他的心脏。”
交谈间,远处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停止交谈齐齐转过头,就看见姚蓉蓉拎着?裙摆急匆匆地朝湖心亭这里走来。
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脸颊气鼓鼓的,好像一只黄色的小河豚,姚蓉蓉带着?一身怒气坐在石凳上,无比气愤地说道?:“那羽落清拿了地极乙等的医牌!”
闻人听雪好奇道?:“拿了牌子又怎么样?”
姚蓉蓉都快气死了:“拿了牌子,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丹心阁了!白芷的位子又要没了!“
商枝安慰她:“虽然?我也不喜欢羽落清,但是她拿了医牌就有了进入丹心阁的资格,白芷那姑娘虽然?努力勤奋,可是努力并不一定就有回?报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个比样,所有人都要为主角光环让路。
商枝已经足够小心足够努力了,却只是因为羽落清的一时心血来潮,已经开始卖豆腐的商枝硬是被逼着?下?了大墓,九死一生逃出来,结果还中了要命的尸毒。
似乎无论她们这些镶边女?配怎么努力,都走不出命运为她们设下?的结局。
她最怕鬼,想?当?乞丐讨饭吃,结果阴差阳错成了赶尸客。
成了赶尸客后,她决定金盆洗手去卖豆腐,结果被逼着?下?墓了。
下?了墓了,觉得自己这一身本领应该hold住一切,玛德谁知道?遇到了男主四号男艳鬼,还是中了尸毒。
中了尸毒之后呢,以男艳鬼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她,搞不好还是会?死于尸毒,然?后被那个男艳鬼扔到羽朝皇宫的水井里。
就连闻人听雪,也在命运的安排下?和羽重雪走向对立。
商枝可太了解闻人听雪了,闻人听雪是个真?正的老实人,脾气好性格好,而且憨厚大度不记仇,最不喜欢和别人起冲突,是那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所有委屈都会?自己默默消化的怂怂。
但这样的闻人听雪,还是囿于命运的力量走向了她最不愿走向的路,即使她不会?为女?主挡毒针而死,也会?成为推进剧情的牺牲品。
还有小太岁江雨眠,她那种异于常人的绝世美貌实在是太诡异了,正常人不可能?长成这个样子,就那个比女?主还要白上好几个色号的肤色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江雨眠在书中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商枝想?得出神,一旁的姚蓉蓉已经气得摔了一个茶杯,闻人听雪柔声劝慰她:“别生气了,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姚蓉蓉听到这话更气了,小姑娘气性大,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抢了我的梨花苑,又抢白芷的丹心阁座位,我确实承认她炼丹术比我强那么一点,可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见不得她好!”
闻人听雪:“啊这......天?地广阔学海无边,倒也不必如此关注她。”
姚蓉蓉哭着?说道?:“我就是心眼小,她炼丹术是很强,如果她一开始就拿了医牌光明?正大地来丹心阁我也不会?说什么,可她分要靠特权还扮柔弱,她自己是一点不做恶人,好像所有好处都是别人硬塞给?她的,所有人都欺负了她似的。”
商枝拍拍她的后背:“你?就当?她是个透明?人就好啦,太在意就输了,学学我家阿雪的豁达劲,天?地广阔,学海无边,现在正是好好学习的年纪啊,等你?像我们一样年纪大了,就知道?十六七岁的时光有多么快乐了。”
姚蓉蓉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挂着?一串泪珠问道?:“你?们也很年轻啊。”
商枝说道?:“我们的心很沧桑。”
闻人听雪点头:“过了这个月我和商枝就二十一岁了,你?们的这个世界我们的这个年龄,我和商枝都是老姑娘了。”
商枝嘻嘻笑:“对对对,两个大龄女?光棍。”
姚蓉蓉捂嘴笑了起来:“姑娘家家的,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呀。”
一番劝慰下?,姚蓉蓉终于多雨转晴,第二天?丹心阁授课,商枝和闻人听雪怕她钻牛角尖,决定一起送她去丹心阁。
此时正是六月,天?亮得早,丹心阁也在早晨五点钟开课,姚蓉蓉凌晨三点就得起来准备。
商枝和闻人听雪都喜欢现代计时方式,她俩一边走路一边感叹古人健康的作息方式。
不过也是,古代可没有手机和互联网,一到了晚上黑灯瞎火,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姚蓉蓉到了丹心阁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闻人听雪和商枝闲着?没事,她俩也不着?急回?去,索性待在丹心阁旁的林子里倚着?树干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