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 他还要到婆婆王氏的身边伺候, 协助她一同打理府内的一应事务。

空闲之余, 他还要想办法与一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结交, 为了自家夫君未来可能用得上这些人脉。

这些琐碎的事情加起来自然十分辛劳, 但是他身为沈家的长孙媳妇义不容辞。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王氏的掌家之权是要交给他的,现在就在旁边看着学习, 对他未来掌家自然有好处。

身为一名合格的贤内助, 他自然也要将内务打理好,同时还得为夫君在外的事业铺路,让夫君除了专心读书以外不需要再操心别的事。

可以说,他这个大少夫人过得一点也不比考取功名的学子轻松。

不过有责任和身份在那儿压着,文朝君并不觉得日子难过。他知道要想手握权势受人敬仰,有些辛苦就必须要承受。

就比如二房那个哑巴,虽然好吃好喝万事不愁地被养在内宅里,肯定日子过得比他潇洒,但是同样的他的地位也不配与自己并论, 他只能仰人鼻息过活, 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文朝君其实对他一直有种优越感, 哪怕周怀钰长得比他更好看,他也从来不屑。

长得再好看,也是一个万人嫌的哑巴,等以后人老珠黄容颜不在,就会遭到无情的抛弃。

况且嫁的夫君也不是一个看着有出息的,至今还是个童生,学了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整个沈家以后还是要指望他的夫君。

所以,往后的日子谁更风光,这是不言而喻的了。

大早上碰到这两口子他有些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这两人那般不害臊,在门口旁若无人地亲亲我我。

他一个嫁了人的双儿都有些看不下去,同时注意到身边的沈仲文也看愣了。

文朝君压下心里的不舒坦,咳嗽了一声,瞥到那两人分开才道:“二弟和夫郎感情虽好,可也要注意一下场合。这么多下人看着呢,要恩爱不如回房去。”

沈仲卿不爱听这话,他跟自家合法夫郎亲热一下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当下笑眯眯地道:“不打紧,他们都知道非礼勿视,只有大嫂不知道而已。”

文朝君瞪大了眼睛,自己在大街上做有伤风化的事还反过来怪人看吗?

“你……”

“仲卿,”沈仲文沉下脸,声音低沉地道:“这是你对大嫂说话的态度?”

沈仲卿发现他每次怼文朝君时,沈仲文跳出来都挺快速的,但是每次都是这一套,他都腻了。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这样,不如好好劝劝大嫂,叫他以后少管点我们夫夫的事。”沈仲卿搂着自家夫郎的细腰,有那么点吊儿郎当的感觉一愈加严。

文朝君气得脸色铁青,他是再重面子不过的人,沈仲卿讽刺他手伸得长让他很下不来台。

说理的碰上不讲理的,总是要吃亏一些的。文朝君纵然认为沈仲卿夫夫的行为很丢人现眼,但人家就是不在乎,能拿他怎么样呢?

“阿琤,今日不如你就坐我的马车吧?”听到沈仲卿这样说,周怀钰有些意外。不是他先送沈仲卿去书院吗,怎么现在又让他上车了?

沈仲卿瞥了对面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我怕我走了以后你被人欺负。”所以不能留他一个人。

周怀钰失笑,文朝君则是被内涵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来。”不管那两人脸色如何,沈仲卿果真将周怀钰扶上了车,他自己也紧随其后。

先将周怀钰送去《海澜斋》再去书院,这样路上他们还可以再亲昵一番,他可真是计划通。

“大哥大嫂,那我们就先走了。”象征性地打完招呼,沈仲卿就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走吧。”

文朝君气得面色扭曲,他真是不知道这对夫夫当日都要闹出人命了,怎么转眼就这么如胶似漆的,成日里秀恩爱也不知道恶心谁。

沈仲文叹了一声:“你以后还是莫要管老二他们的事。”

他的本意是劝他离那对脸皮厚的夫夫远一点,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落在文朝君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沈仲文这意思,也是在怪他咯?

怪他手长,管人家夫夫的闲事?

文朝君委屈得红了眼,他以为不管怎么样,他的夫君一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哪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朝朝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夫君还是自己去书院吧!”文朝君这话说得硬邦邦,尾音还带着颤,见他转身离去沈仲文这才发觉自己把人惹恼了。

“诶,朝朝……”他徒劳地抬了抬手,见人头也不回悻悻地收了回来。

他也知道他没能帮忙怼回沈仲卿是他不好,但是论耍嘴皮子,他确实拿沈二没办法。

再者其实他心里也隐隐的觉得,文朝君刚才不说那话就没事了。管他们夫夫做什么呢,他们爱丢人就让他们丢人去,不需他们亲自出马,别人的闲言碎语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觉得自己是有格局,不与小人物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种口舌之争的结果对于文朝君来说有多么重要。

本就是觉得他比沈仲卿强,嫁过来不用被人压一头不需受气,哪知二房仗着嚣张的作风横行霸道,他连个架都吵不赢!

这日子过得憋不憋屈?

这是他身为大少夫人该受的吗?!

沈仲文自然觉得他在外自有一番天地,可以从学识上全面压倒沈仲卿,但是文朝君就守着内宅这一亩三分地,和二房的交锋他是寸步都不肯让。

因此,夫夫二人头一次产生分歧,竟是在这种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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