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在净月庵被惩罚不过是她偷情的恶果,说这么多不过是她的苦肉计罢了。
念此,林烬梗着脖子,将积存在心底的怨气倒出,“你不想认我当我弟弟,我还不想有你这个姐姐。从小到大母亲就偏心,嘴里总是说多么的爱我,那嫁妆是一点都没留给我,全给了你!”
母亲偏心长姐,父亲厌恶他性格怪戾,只有清婉姐姐安慰他,支持他做自己。
啪!巨大的巴掌声。
林烬头偏向一侧,眼睛都是不可置信。
林臻泪痕未干,冷声道:“给母亲道歉!”
不指望他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可是怎么能如此想,母亲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
林烬怒目而视,愤恨骂道:“我为何要道歉,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母亲就是偏心你,我讨厌你们,你和母亲我都讨厌,你怎么不死在净月庵!”
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林臻身形不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努力站直身体,神情破碎又迷茫。
原来这个家没有人盼望她回来,就连她的亲弟弟也是如此。
林臻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勉力支撑着,“我能回来让你很失望吧,真是辛苦你了,这么讨厌我还要亲自去接我回来。”
林烬上下唇动了动,没在说话。
“滚!”林臻忽然爆发,将她们赶出房门,用尽最后的力气,“你们都给我滚!”
说完,五脏六腑仿佛被捣碎了一般,“噗”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天旋地转,重重摔倒在地上。
“林臻,你怎么了?”林烬第一个冲上去,焦急喊着,抱起昏倒的林臻,“柳姨,快去叫大夫啊!”
柳如婳心跳如鼓,林臻可不能此时出事,楚昭野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推了推林清婉,“赶快……赶快去请大夫。”
林清婉迟疑一会,被柳如婳狠狠一瞪,才不情不愿跑出寄雨轩。
叮当当,是碗筷相撞的声音。
林臻眉头皱起,眼皮不断跳动,下一秒
“小姐,您可算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大约是十八九的年纪,面色红润,质朴和蔼,扎着双丫髻,穿着鸦青色的棉袄,一脸的欣喜。
林臻有些疑惑,“你是谁?”
“奴婢唤作雪梅,楚大人派我来照顾小姐。”雪梅将一大碗递过来,关切道:“小姐起来喝药吧,这药放久就失去药性了。”
林臻记忆回旋,想起昏倒前猩红的鲜血和极致的疼痛,“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您这是肝气郁结,气血攻心,稍加调理便好,只是后续需得保持心情的舒畅,不可情绪波动过大。”
林臻了然,心中苦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外头嘈杂声传来。
林臻隐约听到了舅舅的声音,使了个眼色让雪梅搀扶着,慢慢走出去,只见小小的院子挤满了人,以林凛为首的在门口的一侧,而楚昭野站在靠近寝室门口的这一侧。
或许是听到走路的声响,楚昭野回头,看到林臻苍白的脸,关切道:“怎么不多休息,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吹风了。”
更深露重,容易寒风入体,更不要说她现在虚弱的体质。
对于林臻这一遭,楚昭野很是愧疚。
如果他早点看到那封信就好了,只是小二来送信的时候,他刚好有事外出了,直到今天才从管事那里拿到那封信,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这林凛和柳如婳实在是丧心病狂,欺人太甚!
林臻宽慰,“吃了药已大好了,舅舅不必担心。”
扫视过场上的人,林凛和柳如婳一脸沉重,林清婉佯装心疼,而林烬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林臻此刻内心已平静无波,不在对他们抱有期待,也不会被他们牵动心绪了。
林凛迎上来,想去抓她的手,“臻儿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一脸的喜意,却也掩藏不了心底的心虚。
林臻躲开了,眼神冷冷看着。
林凛收回手摸摸鼻子,尴尬一笑,“这孩子怎么还跟父亲生分了呢?”
“我怎么跟您生分,您当真是不知晓吗?柳如婳对我做的事情,您是不知情还是就出于您的指使呢?”林臻质问。
“我已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林凛装傻,替柳如婳开解,“府上事务繁多,你柳姨顾及不来,这下人阳奉阴违冷落你,但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既然顾及不来就把府上的中馈权交出来,我很乐意为柳姨分担压力。”林臻反问一句,“父亲,你觉得如何呢?”
第10章 养病
“那怎么行?”柳如婳慌乱,按捺不住发声,生怕林凛就此夺了权。
林臻若是有了中馈权,岂不是会发现她挪用公账的事情,届时捅出来,旁支其他人还会饶了她吗?
“怎么不行?”楚昭野扬眉质问,“你们又是幽禁又是不给食物,这可是犯了虐待罪,不给中馈权就等着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吧。”
多年前楚昭野便已是监察御史,而今官复原职,林凛完全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对此,林凛脸色铁青,阴沉着眼神,“你当真要把事情做得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