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1 / 1)

这也是他们提前就推算演习过好多遍的,最合适的偷袭角度。无论摄政王怎么坐着,这个姿势都是最佳,必能让他受伤。

只要她的人在那盏提灯烧尽熄灭的时候开始动手,甘琼英就按下连弩,而后她靠在门口这个位置,影一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拉出去。

看到甘琼英进了马车,却不吭声,只是靠着门口坐着,摄政王还以为甘琼英不肯放下她那高傲的自尊,心中虽然鄙夷,却因为接下来甘琼英可能会哀求他而变得兴奋。

他最喜欢斩断飞鸟的翅膀,最喜欢扭断仙鹤的脖子。

“直接一点,端容公主今天晚上到底是想跟本王说什么呢?”摄政王的音调微微升高一些,这是他玩弄猎物之时的标志性音调。

每一次,他都是用这种语调,哄骗甘霖心甘情愿走向恐惧。

司马瑞看了一脸含恨的甘琼英一眼,勾起了一侧唇角,笑得邪肆而险恶:“端容公主可要好好想一想,如果让本王满意了,说不定……本王就不会再去动宫中的那一位。”

“说真的,那一位玩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你知道他先前服用毒药嗓子哑得厉害吧?每次叫起来都像是黑鸦一样难听。”

摄政王残忍道:“怪不吉利的,有两次差点忍不住把他掐死了。”

甘琼英微微抬起来一点袖口,余光顺着马车车帘敞开的缝隙,看到外面那一盏提灯已经烧到只剩最后一点火苗。

甘琼英抬起头看向了摄政王,面上所有的哀怨憎恨,隐忍和故作骄傲的脆弱都在马车的光线之中,一点一点褪去了。

她微微低了一下头,余光中火光彻底熄灭。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动手的信号!

甘琼英也慢慢勾起了嘴唇,露出了一个有点邪气的笑容,她天生凤眸上挑,又向来恣睢惯了,邪佞起来的模样,可比故作姿态的摄政王要瘆人多了。

在马车昏暗的灯光之下,她美艳的容貌,鲜红的繁丽的长袍,包括她满头的珠翠都变得阴森起来,她笑得像个美艳无比的鬼新娘。

摄政王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样的人五感都比常人敏锐,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甘琼英的变化,只是他撑着手臂要坐直,却突然间感觉浑身一软……

而这个时候甘琼英缓缓开口:“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甘琼英说:“我今天……是来送你下地狱的!”

随着外面第一声兵器相撞的“铮!”声

“嘭”的一声,影一一身黑衣,从高处落在了摄政王的马车之上。

摄政王这边一个贴身护卫,才喊了一句:“保护王……”喉咙就已经被割断了。

眨眼之间金器交割的声音四起!

与此同时,甘琼英话音一落,袖口一抬,“嗖嗖”射出了两支弩箭,直直朝着摄政王的心口而去

第227章 骊骅温柔可靠得让甘琼英心碎

两支弩箭因为摄政王毫无预兆地软倒,最终只有一支插到了他的肩膀上,而甘琼英被影一拽出了马车,很快飞身落在了远处的公主府马车旁边。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处的摄政王府门口,一辆和摄政王府内规格装饰都一模一样的马车,停在了摄政王府的门口。

门房的人迎出来,“摄政王司马瑞”浑身酒气,摇摇晃晃从马车上面下来,拒绝所有侍婢的搀扶,却因为脚软,一下子踩空,头“撞在”了,马车车辕上面,“昏死”过去。

而摄政王身边的侍从和摄政王府内迎出来的下人,全都惊慌失措地把人抬进去

而此时此刻,碾压式和突袭式的攻击,摄政王带在身边的一应侍从全都被拿下。

甘琼英站在远处,把头歪着压在身上的披风上面,檀香入鼻腔,压出空气之中涌动的血腥和灰尘。

这一场交锋沉默而迅速,对方措手不及,不到一刻钟,战场都已经打扫结束。

十七个影卫,除却被惠安大长公主派去了钦州的影八,全都齐刷刷跪在甘琼英的面前,剑尖之上鲜血未尽,躬身俯首,等候指令。

“清理现场,把所有人带回公主府。”

甘琼英用披风的领子堵着鼻子,阵阵恶心涌上心头,她不敢去看不远处地上的尸体,生平第一次主动伤人,她的手脚和灵魂全都在颤抖。

她不想杀他们的,只是如果让他们发出了声音,今夜便会功亏一篑。

她的甘霖太苦了,这些人在摄政王的身边助纣为虐,甘琼英不得不杀。

她闭了闭眼,惨白的面色在月色之下显得阴郁冷漠。

“把摄政王弄到我的车上。”

甘琼英说完,在满月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而后身轻如燕的影卫带着那些或死或昏的摄政王侍从,朝着公主府的方向飞掠。

地面上的血迹被树枝扎成的扫帚迅速带动的浮土淹没,甘琼英坐在马车之中片刻,摄政王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塞着嘴送到了她的马车上。

他人还清醒着,甘琼英看了一眼射中他肩膀上的箭头,稍微沉思了片刻,竟然笑了。

她箭头上面涂抹的是让人失去抵抗力甚至是意识的药物,并不致死,她不会让摄政王太轻易死去,在他没有尝到自己酿下的苦果之前。

这种药物的作用因人而异,有些身怀武艺甚至是对药物有抗性的人,或许只能阻滞一部分行为,所以甘琼英为了保险起见,连射了两支。

而摄政王中了一支,却依旧清醒着,说明他对这个药物确实有抗性,不至于让他彻底失去抵抗力。

而他在马车上的时候,分明是在甘琼英还没射箭的时候就倒下去了,这才致使弩箭偏离了瞄准位置,甘琼英当时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倒下去的时候,眼神也是十分惊愕的。

甘琼英没用多久就已经想通了一切,她在摄政王的怒目而视之下,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窝心和柔软,她明白了骊骅为什么专门在她离府的时候给她喝参汤,为什么一定要她面见摄政王的时候穿披风。

这披风上面的香味儿有古怪。

他尊重她的意愿,不干预她的选择,却也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