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说过了,络冰轮恐怕将你当作了虞清月的替身。莲衣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别忘了,络冰轮眼里的你是个男人,哪怕你已成了七驸马,你们之间也是被允许发生关系的。
没想到这也能惹来桃花,柳纷云脸一烫,猛地退后半步,连连摆手,我做了七驸马,拿了驸马印,一辈子都是殿下的人,才不要做师父的替身!
摇完头,她闷声嘀咕:这也太乱来了!流织国可不会允许这样
瞧着她困窘的模样,莲衣气消了大半,忍不住环上她的颈子,笑着提醒:可这里是狄族的烛煌国,你得入乡随俗。
那、那我们那天晚上的饭菜里有药,真是络冰轮干的?柳纷云又想起这桩事,更觉头皮发麻,难怪吃食全是流织国的家常菜,还做得那么清淡,殿下最不爱吃了。
这我倒是没有调查出来。莲衣眨了眨眼,且翻篇罢,先对付眼前的事再说。
柳纷云看了眼被她捏皱的信,思索片刻,道:殿下恢复健康之前,我是不会做医师的,如果依照烛煌国的办法,要怎么拒绝络冰轮?
这好办。莲衣笑道,我身边正缺个巫医,只为圣女及平民信徒消灾治病。不过你是天字医师首徒,天字医师的身份极其尊贵,要是做了巫医,你师父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无妨,我可以做。柳纷云一想到师父平时的教导,毫不犹豫地应下,医师救人,仅是救人,身份一视同仁。
说完,她看向莲衣,又补充一句:种族也是。
按照烛煌国的传统,圣女年满十八岁后,即可招一名巫医入殿。
莲衣夺舍七公主后,仍用着七公主的年纪,今年正好十八岁,满足招巫医的年龄条件。
但医师本就是尊贵的官职之一,国内的医师又自出生起就敌视妖族,即便君上亲自为莲衣招一名巫医,也不见得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因而柳纷云去面见君上,主动提出要做巫医时,君上毫不犹豫地批准了。
不过巫医和其他医师不一样,除了医术必须过关,还需熟习占卜、驱鬼和符术。
以及最重要的会跳火神祭祀舞。
巫医分为土、木、金、火四阶,柳纷云现下是最低的土阶巫医,要想继续往上升职,就得学这四样技能,并通过上任巫医的考核。
土阶巫医未免太不好听了。
柳纷云拿到巫医身份牌那天,莲衣嫌弃地吐槽了好几遍,牵着她的手道:占卜和驱鬼确实不好学,但符术不难学,跳祭祀舞也不难。我教你跳祭祀舞,你快学,早日升到木阶巫医。
光是听到跳祭祀舞四字,柳纷云就觉得头皮发麻。
我四肢僵硬,不会跳舞她尝试拒绝教学。
你一个习武之人,哪来的四肢僵硬?莲衣立即在她脸上揪了一把,疼得柳纷云哎唷直哼,行啊,反正早晚都得学,这回先放过你,火神祭典开始之前的排练,一、天、也、不、许、落、下。
她一字一顿,说得十分认真,凑得近极了,身上过于浓郁的熏香熏得柳纷云不得不后仰。
我学符术好啦,这个我可以学。柳纷云岔开话。
然而莲衣却摇头,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塞进她手中。
先学占卜,不许学符术。
柳纷云:??
不是你说占卜不好学,符术不难学的吗!!
她拿着书一脸懵,抬眸看见莲衣气鼓鼓的表情,顿时了然,故意装出一副妥协的样子,正准备翻开书看,忽然感应到有什么在敲打寝居外的屏障。
梨花回来了。莲衣提醒她。
狸花猫刚被放入寝居,柳纷云就嗅到一股血腥味,心中一惊,忙抱过它查看身体。
弦梨花赶紧从她怀中跳出,把一只锦囊放到她手边,柳大人别别担心,只是路上遇到一个好管闲事的除妖师。
说完,她跃上空荡荡的书桌,开始调整气息。
可你受伤了!柳纷云刚才看到她背上有伤,又追过去,在指尖触碰到猫毛时顿住,回头问莲衣,殿下,弦姑娘为了我所需的药材受伤,能不能允许我为她疗伤?
莲衣没有应,走过来抱起弦梨花,低下头,将脸埋进虎皮斑纹的猫毛里,嗅起气味。
弦梨花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片刻后,只听莲衣道:是在内城受的伤?
是、是的。弦梨花低声,但对方穿着黑衣,又以黑纱蒙面,身上有着很浓的血腥味,把其他气味都盖过去了,我甚至没办法闻出性别,对不起
晓得要时刻掩盖自身气味,这是有经验的除妖师,你不必自责。莲衣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放回桌上,对柳纷云道,恐怕是祭司殿的人,先给梨花疗伤罢。
柳纷云心一沉:你的眼线被络冰轮发现了?
我与她互相监视彼此,并非一年两年了。莲衣轻笑,她早就知道,也警告过。
柳纷云没怎么接触过真正的勾心斗角,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麻利地拿出伤药和绷带,给弦梨花包扎起来。
她调制的伤药比较特殊,涂抹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很快就将疼痛化去。
弦梨花趴在桌上,感受着纤细的手指在背部一下又一下摩挲,差点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柳大人好温柔,怪不得莲衣大人会这么喜欢她呢!
不过弦梨花深知莲衣的脾气,柳纷云刚系好绷带,她立即蹿上窗台,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
哎哎!你等等!柳纷云吓了一跳,正要追过去,腕部忽被捉住。
不必追了,她晓得要过来换药。莲衣淡淡道。
她松开柳纷云的手腕,拿起弦梨花留下的锦囊,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我拜托弦姑娘去给殿下找药,里面现在应该已经装了药了。柳纷云笑道,殿下不是怕苦吗?有这些药代替,汤药就没有那么苦了。
莲衣眸光微变。她单知道柳纷云拜托弦梨花找药,却并不知找药只是为了缓解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