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春楠眼底含着泪,看着沈长宁竟然有几分感动,“奴婢何德何能受王妃这样对待?实在受之有愧!”

“没有春楠,我早在相府的时候就饿死了。”沈长宁无奈地道,“你值得,再推脱我该生气了!我看那匹布挺不错的,就它!”

说完,她直接将布匹抱起塞进春楠的怀里,温声地道,“还有什么看中的,尽管挑。”

“嗯!”春楠手里摸着布匹,此刻虽然眸子还泪光闪烁,但也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不再扭扭捏捏的,继续跟沈长宁一起选布匹。

不多时,她又看中不远处放着的一匹桃红色的布匹,迈步走过去,正要抬手去拿时,忽然一枚银锭子打过来,直直地敲在她的手背上。

“啊!”

“春楠!”沈长宁就站在春楠附近,此刻听见春楠的痛呼,连忙去查看春楠的伤势。

银锭子的重量不小,猛的砸过来,春楠大拇指的虎口处红肿一片,沈长宁探了探,察觉似乎春楠关节的骨头有断。

“谁干的!”

霎时,沈长宁面色顷刻间就阴沉而来,她猛望向门口处银锭子砸过来的方向,一眼就瞧见容睿被旁边的侍卫搀扶着缓缓走进锦绣居。

“摄政王妃,别来无恙啊!”

“容睿?”沈长宁眯眼,她余光扫过容睿空洞洞的右臂,冷笑道,“睿王殿下还真是身子骨够好,三天前才受过这么重的伤,如今倒是都能下地了。”

“不过我可提醒你,看你这样子,印堂发暗,嘴唇青紫,看来已经中毒不浅。”沈长宁嗤笑道,“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死。”

沈长宁自然能看得出来,容睿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可看这模样,已经基本无碍。他当时断臂的伤应该处理的极其妥当,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后遗症。

看来,容睿的背后有一名医术极强的神医在帮忙。只可惜,这位神医心术并不纯善,其医术,也是有种剑走偏锋的感觉。

先前查大臣殒命一案的时候,沈长宁和容睿找到莫离当人证。容睿意图杀人灭口,所以途中拦截他们的马车,在马车上沈长宁用毒伤了容睿的眼睛,还刺了容睿一剑。

但后来太上皇传召众皇子进宫之时,容睿不但眼睛恢复原样,胸口这么大的伤口都止住了血,还能让他上殿复命。

哪怕是天下最好的大夫,用最名贵的伤药都不可能会有这个疗效。沈长宁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断定,唯有邪医能够做到这一点。

在颜氏一族中,也有一半人崇尚邪医。他们与普通大夫不同,他们以调制各种毒来制药,如果对症,那服下就能够拥有奇效。

可这种药相当于是在透支生命力,虽然能够短时间恢复健康,久而久之,毒素积郁,无药可解,相当于是在损耗自身寿命,最后也唯有殒命一个结果!

“那倒是多谢摄政王妃的关心了。”容睿低低地道,嗓音中透着玩昧和森然,“但本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摄政王妃应该很失望吧?”

“哼!”沈长宁目光扫过春楠手上的伤,朝容睿冷冷地道,“容睿,我告诉你,你既然冲着我来!你伤我的丫鬟,几个意思?”

闻言,容睿眸中轻轻一闪,忽然又勾起一抹戏虐的弧度,连带眼底也有隐隐压抑的恨意,“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觉得本王变成如今这样,全都拜九弟和你所赐!”

“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王妃你好不好,如果好的话,就让你变的不好!”

如今锦绣居人来人往的热闹,他只要将之前沈长宁跟他同处一室整整一日的消息放出去,那沈长宁必然就完了。

可早前,容冥亲自又到睿王府威胁他,险些将他另外一条手臂都砍断!他吓的根本不敢说话!

容冥那个疯子,说到做到,他还是暂时别惹。容睿看着沈长宁,笑中透着寒冷,“摄政王妃,今儿来锦绣居,是来采买布料的吗?”

不过昨夜不知道谁偷偷将一封信扔进睿王府,告知他今日沈长宁的踪迹。他虽然不能明面上对付沈长宁,但可以偷偷的...要她的命!

他干不过容冥,难不成还弄不死区区一个女人不成?他不会让沈长宁好过的!在这,他会想尽办法给她找不痛快!

等沈长宁走出锦绣居,他再把沈长宁掳到旁边的巷子里偷偷杀掉!

“看来王妃的丫鬟很喜欢那匹布料,啧,本王府中有一条狗,它好像也很喜欢这料子,本王打算买回去给它做狗衣,摄政王妃不如割爱吧?”容睿笑意盈盈。

第119章 沈长宁死了,他就不用认账了

“容睿!”沈长宁眉宇骤然阴沉如雨,死死地盯着容睿。要不是顾念他是睿王,沈长宁非得将他另外一条手臂也砍掉。

他是在侮辱她和春楠买狗衣的布料穿呢!

果然,春楠面色一白,整个人脚步都踉跄了下,险些栽进沈长宁的怀里。

容睿脸上的戏虐愈发浓郁,摆手间,身旁的侍卫已经抢先一步拿走摆放在那里t的布料。

他瞧着春楠怀里抱着的另外一匹布,故作惊叹地道,“哎呀,本王的狗,那自然一匹布是不够的!本王觉得那匹布料也甚是不错...”

“容睿,你别太过分!”沈长宁眼底的怒火已经‘蹭’地往上涌。

“摄政王妃,本王可什么都没做。”容睿耸耸肩膀道,“这样,既然这匹布是你先挑走的,那本王给你个面子,你开个价,让给本王,如何?”

“我若说不呢?”沈长宁眯眯眼。容睿伤了春楠,她一定得给他一点教训看看!

“那就看你了。”容睿嗤笑一声,随即目光逐渐落在沈长宁身上,逐渐压下,“本王身为南梁睿王,在南梁中还是有些权势。沈长宁,得罪本王,对你没好处。”

呵。沈长宁心中冷笑。能不能得罪的,她早就得罪透了,如今容睿估计已经满脑子想着怎么杀她呢吧?再严重,还能严重的过现在?

这话,纯属唬她!

沈长宁不甚在意,但春楠倒是真被唬住,她直接抱住沈长宁的胳膊,红着眼道,“王妃,这匹布奴婢不喜欢,反正咱们也没付银子呢,睿王若喜欢,就让给他吧。”

“奴婢只是一个丫头,为奴婢得罪睿王,不值当!”

闻言,容睿泛起一抹得逞似的笑意,“摄政王妃,你身边这个,倒是个比你识趣的。”

沈长宁冷冷地扫了他两眼,没有答话,而是认真地望向春楠,“当真不喜欢?”

“嗯嗯!”春楠点头如捣蒜!

“好。”接过春楠怀里的布匹,沈长宁望向容睿,亲自走到容睿跟前,抬手把布匹递给他,淡淡地道,“既然春楠开口要把布给你,那我也就退一步,给睿王殿下就是。”

明明就是怕了,还非得说成是自己吃亏的样子。容睿眼底透着嘲讽,去接那枚布匹,然而,沈长宁的指尖像是嵌在布匹上似的,握的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