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业察觉到一丝怪异,“你让我过来,就是问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了”,何?年轻快道,“我是问你,现在?我们不知道狸奴要做什么,但是如果周庐在?你手?里,你问清楚周庐当时接近蔡公公要做什么,是不是就能?推测狸奴要做什么?”
李信业沉默的唇,明显张开,似乎要说什么,瞥着何?年的表情,又沉声了。
一个人背负隐秘的包袱,就会将自己裹入沉默中。
但何?年看?出来了,他知道狸奴要做什么。
“李信业,你不告诉我,我也能?大?致猜出来。狸奴要周庐借助蔡公公之手?入宫,他要周庐接近庆帝。我虽然不知道周庐的真实身份,但是能?想象到,北梁人和宋家有勾连,北梁不想大?宁国泰君安,宋家却也不会蠢到忘本卖国,所以,北梁才会借助萧周宋三家的嫌隙,安插自己的探子入宫...”
何?年探测到大?致的答案后,才接着问,“你给我吃得毒药,什么时候毒发?毒发的症状是什么?”
李信业站起身,“月末毒发,毒发时腹痛难忍。”
何?年看?着他又要走,问道,“你什么时候睡觉?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营帐不大?,木床也不大?,李信业一直坐在?矮塌边看?书。
“你困了?”他声音有些喑哑,“军营简陋,我今晚在?矮塌上对付一晚。”
“你睡我旁边。”何?年拍着空出的一块地方,“矮塌我躺着尚且局促,你长胳膊长腿,睡着怎么舒服?”
李信业回头看?着她,眼睛沉入她的眼底,有些看?不懂她。
前世?,她一直很?排斥和他同床共枕,他们床第之间鲜少有浓情蜜意的时候。
即便?他照顾她的情绪,念着她身娇体弱,小心翼翼克制着自己,她也常常莫名哭出来,似乎藏着许多委屈,更不会主?动提出邀约...
“你躺在?这?里,我看?看?你的伤口。”何?年随口找了个借口。
“已经上过药了,无碍。”
他说完,将卧雪赶了出去,卧雪贪恋地蹭了蹭何?年,在?他眼神的威压下,晃着尾巴走了,呜咽的窝在?营帐的门口。
而他迟疑着站在那里,影子黏附在?地上,挪动困难。
何年见他视自己如洪水猛兽,一副不愿睡过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李信业,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报复成果,心里畅快一点罢了。”
李信业本就洗漱完毕,见?拗不过她,躺在?了木床上,解开包缠的纱布。
何?年虽然嘴上放了狠话,待真看到二指长的撕裂伤口,蜿蜒在?喉骨上,裸露出熟红咬烂的大片肉时,还是心下骇然。
“畅快了吗?”
他见?她脸色难看?,想到她惯常喜美厌丑,正要将纱布缠好,被她摁住了手?。
她凑得极近,白腻修长的颈子,在?烛火下闪耀着水色,冷润的白玉兰一般,可呼吸扑在?脖颈上很?热,烫得他伤口刺痛。
就在?他想问一问,她究竟看?够了没?有时,她苍白的脸,忽而埋入他的脖颈间。
柔软的唇,贴附在?青色的经脉上。
李信业脊头半侧,都陷入麻木。
他垂眸看?着伏身在?胸上的女娘,闷声忍着,知她随时会再咬一口。
而她只是趴在?那里,手?指攀在?他的肩头。
许久,女娘湿透的唇,蠕动一截柔软的舌,圈圈缠缠的舔着,蒙蒙转转如游蛇。
李信业绷紧不敢动的身体,霎时如五雷轰顶,沸水滚肉,头皮都是麻的。
他摁住了她的脑袋,哑然的声音里,带着仓惶,不解,和怒火。
“沈娘子...这?是做什么?”
何?年面颊低垂,眼中都是迷茫之色。
“你的脑海中,浮现什么画面吗?”
她清楚记得,她白日?就是咬着他不放时,那个绮丽暧昧的画面浮现了。
她照着记忆去做,那种触感和情绪,黏稠而浓烈,分明很?清晰,她却抓不住。
李信业见?她幼兽般,趴在?胸膛上,眼睛纯良无害,胸腔一阵闷痛。
他脑中有很?多画面。
她白皙的躯体,在?绸缎合欢被里起伏,闪亮的水波一般,漂浮不定。
绞缠的时候,他看?着这?段秋水骨玉容肌,想到匠人打磨上好的纯白褚皮纸,需要纤维捣得很?细,交结匀紧,才会润出光泽,平滑如蚕丝。
可她洁白如光的肌肤,柔软的腰肢,和波浪起伏的浓密乌发,都不是出自他的打磨,反倒让他生出破坏感。
只有看?见?她神色迷离,面颊鲜红时,他才觉得自己在?冶炼她,如同冶炼一块羊脂软玉,任她化成润泽的水。
可这?些画面,他都不能?说。
“沈娘子,想要我脑中浮现什么画面?”
他下颌是熟悉的暖热冷香,可他如同被痛苦刷白,只能?撑手?将她隔离开来。
何?年沮丧的倒头睡下。
“算了,你就当我脑子犯抽了。我刚刚只想咬你一口,看?着你旧伤未愈,下不去口,就恶心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