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陵肚子都要气炸了。
“你个小杂碎,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也敢和本王抢人?还敢嘲笑本王是出山的老虎威风不小,本王明日就让你看看,脱了裤子打老虎,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下场!”
“好嘞,咱家等着!王爷慢走!烟花柳巷路滑,王爷小心栽跟头!”
何年一点都不担心萧裕陵报复,毕竟出了这个门,她换回女装,也就查无此人了。
倒是萧裕陵,长得丑玩的花,她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何年脸上奚落的笑,还没收住,抬眸撞进大将军的视线里,他正古怪的盯着她。
天光下,他眉毛和鼻梁染着淡金色,唇色淡薄,面容英挺沉敛。垂首觑着她,似能窥察人心。
若是在宋檀面前,何年肯定会收着点,甚至保持沉默,怕被宋檀发现她不对劲。
但在李信业面前,她没有这个担忧,毕竟他和沈初照,此前也只有几面之缘。
他们以后要相处很久,他早晚会知道,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门贵女,至少何年不是。
“谢谢将军今日解围”,她装作不认识的模样,“若非将军仗义,咱家出门一趟惹了是非,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好交差。”
唐检使也擦了擦汗道,“多谢将军提点,今日去陆大人家里查看现场,若非将军明察秋毫,卑职差点错过重用线索。刚刚若非将军点拨,卑职也险些行差踏错...若真闹到圣上面前,嘉王爷死猪不怕开水烫,圣上定然只会追查卑职管理失责之罪...”
这个时候,就没什么巡检使和掌事内侍的区别了,都是苦命打工人。
何年很能理解唐检使的立场。
不过,唐检使看她的样子,像看一个短命鬼。
不想深聊,也不想有瓜葛,友好点点头,就带着皇城卒和甲兵们离开了。
唐检使走后,何年的马车才能正常通行。她坐上马车后,终于不用捏着嗓子说话了。
掀起帘子一角,探头望向李信业,发出诚挚的邀约。
“将军晚间可否来清澜院用膳,我有事和将军商议。”
李信业点了点头,又眼芒微惑。
“清澜院是哪里?”
何年咧嘴笑出了声,“我住的院子,我刚刚给它起名清澜院,出自香山居士的诗,‘上有白莲池,素葩覆清澜,将军觉得是否应景?”
李信业兴致缺缺,神态间流露出一丝疏离感。
“某是粗人,不懂风雅,沈娘子喜欢便好。”
何年腹诽了一句,您哪里是不懂风雅,分明是不解风情,怪不得前世不得她喜欢,该!
第14章 第14章 死于火场
车厢宽大,狸奴缩在角落里,忐忑瞄着上首的的恩主。
“狸奴,你多大了?”
何年被萧裕陵搅了一通,这才有功夫细问他的情况。
“回恩主,奴十五。”
他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瘦弱伶仃,瞧着倒比实际年龄要小。
何年望着他俏生生,水灵灵的样子,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是几年后玉京城失守,文武百官四处逃窜,连皇族都屈辱求饶时,毅然带着几百名皇城防卫兵殊死抵抗,大呼‘国或弱,然志不落,我大宁男儿,俨可屈身蛮夷’的阉人周庐?
这可是史书都记了一笔的奇人。
何年打量着狸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和狸郎,是怎么得罪嘉王的?”
她歪坐在那里,一手支着臂,旁边疏影手法娴熟的点香。
闻了辍锦阁甜腻的香,再闻兰薰点得香,清雅舒缓,香令人幽。
何年指尖拨弄着碧玉盘中的珍珠,面上却闲闲观察着。
狸奴眼神欲言又止,有些迟疑。
何年便笑道,“今儿你也看见了,我为了你和王爷大打出手,你若是还没个实话,我就将你送给嘉王爷...”
“奴不敢”,狸奴吸了吸鼻子,“禀恩主,嘉王是辍锦阁的常客,狸郎是月前馆主刚从花子手里买来的。”
“本来狸郎不愿做奴,嘉王爷还在好生哄着,因狸郎生得实在是俊俏,这天底下,就再也没见过比他更俊的郎君了!可偏生蔡公公听说了嘉王爷喜欢狸郎的事情,就花了大价钱买了狸郎一个月,好吃好喝供着,什么也不需要他去做。馆主贪财,又想替狸郎作势提高身价,便应了下来...”
“嘉王听了很生气,他向来和蔡公公不对付,可又拿蔡公公无法,便拿狸郎撒气...”
“前儿里,蔡公公不在,他就叫了巡检司的刘押铺,以官府不许卖娼为由抓了狸郎。狸郎并未服侍过他,他却偏说狸郎以身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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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巡检司里都是拜高踩低的人,二话不说就将狸郎抓走了。我偷偷托了人,去往大昭寺里找蔡公公,许是让嘉王知道了,今儿才会来找我的茬...”
何年听完,有些不解。
“蔡公公只是周太后身边的掌事公公,嘉王怎会这般怕他?而且他堂堂一个王爷,寻花问柳也就罢了,怎会还没有一个公公出手阔绰?”
去风月场所抢男人,抢不过一个公公,这够何年笑他一辈子的。
狸奴回道,“若论地位,奴不知嘉王爷为何不敢惹徐公公,但若是论财力,嘉王爷恐怕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