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说我杀那些侍女,又有何好处?”
他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可我觉得?痛快!看见她们死在我手里
椿?日?
,那湿热的脸,握在掌心的手感?,挣脱不得?的样子?,都让我痛快极了!”
宋鹤双眸盈满振奋的光浪,如天青色草原里潜伏的毒蛇,吞吐着贪婪嗜血的蛇信子?,摇动着沙沙作响的尾巴。
“越多人死去,我就越痛快!”
“若是我要死,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他手掌斜切在萧锦兰的血管上?,萧锦兰绝望的瘫软在囹圄里。
语含哀戚道,“若是我帮你嫁祸宣云...”
光是这个念头闪过?,她就吓得?舌骨寒颤。
但为了保命,她还是战战兢兢道,“若是我帮你,你能确保将我摘出来吗?老爷那里你能保下我吗?”
她知道自己就是柔弱的花斑猫,只要宋鹤愿意,随时可以扒掉她的皮毛,她确实因越来越难以忍受他,而常常忧惧重重...
可她管理内府这么多年,因有把柄在宋鹤手中,只能对他虐杀侍女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东窗事发,官府查起?来,她这个当家主母,怎能脱得了干系?
说她对府中女侍失踪完全不知,大?理寺怎么可能相信?
萧锦兰瑟缩着,眼中又挤出惶恐的泪...
宋鹤指骨擦拭着她的脸颊,换了柔情的语气?。
“姨母若是肯帮我,我自然会设法?保下姨母...”
他指尖过?处,萧锦兰颤抖更甚,如寒蝶乱飞,不肯进入冻结的坟墓。
宋鹤嗅吻着她的惶恐,那是熟悉的让他愉悦而心安的味道。
他安抚道,“姨母,你这般怕我做甚么?”
宋鹤眼中都是悲悯之色。
“这么多年,姨母在府中顺风顺水,姨母家中我也多有照拂...宣竹就算不懂事,什么时候亏待了姨母?”
“姨母...”他捏着萧锦兰的后脖颈,如安抚一只惊恐的猫。
“宣云是宋家最小?的孩子?,他向来得?宠...”
“玉京城谁人不知,宣云行事无度,花钱如流水,父亲却百般纵容...”
宋鹤谈及此事,依然如冷风刮过?喉咙,眼睛里都结满嫉恨的冰棱。
他什么时候,无论是十岁,十五岁,还是二十五岁,乃至头发斑白,都做不到对父母的偏心,完全不介怀。
少年敏感?的心灵,如今由毒蛇尖利的獠牙串成,他对这个弟弟残忍极了。
“这件事情,只有推在宣云头上?,姨母和我,才能全身而退。姨母是后母,管不住骄纵的继子?,旁人只会道姨母可怜...
“至于我这个不得?父亲喜爱的二儿子?,谁又能苛责我什么呢?”
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越发阴狠。
“而父亲,我那个偏心的父亲,无论此事是我做的,还是宣云做的,他都逃不过?既定的惩罚,既然如此,父亲定然愿意为宣云受罚...”
宋鹤凑近萧锦兰的耳侧,蛊惑道,“姨母,等父亲大?势去了,我在朝中委以重任,以后整个宋家,我主外姨母主内,一切我俩说了算,岂不是快哉?”
萧锦兰迟疑道,“老?爷得?圣上?信任,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教子?不善,等到风头过?了...”
她想了想,“你如何能越过?老?爷?”
宋鹤不悦道,“姨母果然妇人之见!”
“宋府内宅之事,却能被?外人窥测,可见宋家已然被?盯上?了。圣上?就算仰仗父亲,明面上?也须得?有所疏远,而他对宋家的那份仰仗和重视,将来只能用在我身上?...”
“更何况...”,宋鹤朝着她耳畔呼着热气?,萧锦兰只觉潮热从下往上?升,她脚底险些站不住,扶住了继子?的胳膊。
听宋鹤幽幽道,“姨母也是知道的,只要我想得?到周将军旧部的支持,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娶妻,姨母保住我,就是保住自己手中管理内府的权力。而若是姨母傻乎乎的去保宣云,就算侥幸苟活,身上?有了污点不说,将来宣云娶妻生子?,而姨母没有孩子?,在这诺大?的宋府,谁才是姨母的依傍呢?”
宋鹤拍了拍她握在胳膊上?的手,反复摩挲着,又意有所指道,“宣云可不像我这样憎恶生母...姨母好好想想,我和宣云,谁才是能让姨母后半生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好继子??”
他正捏着萧锦兰的手,情动般反复揉搓着,岑福走进来道,“主子?,大?理寺也来人了,巡检司那边拖不住了,一会儿官府就要来后院问询此事了...”
“知道了...”
宋鹤也不避着亲信,手中力道重了几?分?。
“姨母,可想清楚了,待会要怎么说?”
萧锦兰手上?吃痛,被?下人看着,两颊都是红的。
连忙道,“我知道了,你先放手。”
她要陷害宋檀,还需要知会后院的管事和仆从。
只要说清楚利害关系,让他们咬死说是小?郎君所为,说小?郎君在家中向来跋扈,从不把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