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赐婚了,可她还是觉得两房一体,赵清仪不好了,她和温仪也讨不着便宜。

真是急死人了。

冯氏一拳头砸在掌心里,唉声叹气。

赵温仪忽然?想?到什么,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她记得母亲和她提过,方姨娘一早就说?大?姐姐和李衡不清白,今日之事,说?不好就是方姨娘在背后推波助澜。

赵温仪频频用眼神示意,冯氏这才反应过来?,惊骇地张大?嘴。

赵温仪及时堵了回去,示意冯氏一会儿?见机行事,一旦情况不利,就让冯氏出面,把方姨娘推出去。

管今日这事儿?是不是方姨娘做的,先赖她身上,转移众人的注意。

冯氏暗暗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母女俩眼神交汇的功夫,檀月也从小?衣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长公主见檀月神色凝重,心一沉,“如何,这是你家县主的吗?”

檀月下意识去看自家县主,随即惶惶跪地,“回长公主,奴婢……奴婢不敢说?。”

这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不乏有好事者高声催促,“到底是谁的小?衣,快说?啊!”

“就是就是,别藏着掖着了。”

檀月翻出小?衣的内侧,眼一闭,心一横,“长公主请看,这上面绣了名字。”

宫女接过小?衣,送到长公主眼前,长公主只瞥了一眼,差点笑出来?。

面上还算镇定,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念道,“方、巧、儿??”

人群中装死半日,沉默不语的赵怀良一口?酒喷了出来?。

冯氏与?赵温仪母女则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他宾客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方巧儿?又是何许人物,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哪位官老爷的夫人?

私下问了一圈,好像没人认识。

只有赵清仪实在憋不住,轻笑出声,“方巧儿?,那不是二叔的姨娘吗?”

县主的二叔?哦,赵怀良赵大?人。

可赵大?人姨娘的小?衣,又怎么会在袁四郎的枕头底下?

宾客们?一脸的讳莫如深。

和赵怀良同一官署的大?人们?,纷纷朝赵怀良投去古怪又怜悯的目光。

赵怀良万万想?不到,好好的喜宴,怎么就闹出了事端,还牵着到自己身上,他只想?安安分分吃个席面而已?。

一道又一道怜悯的视线投来?,赵怀良彻底坐不住冲上前,抢过那小?衣,非得自己亲眼瞧瞧才死心。

可小?衣入手,他的心先凉了半截,这花色,这样?式,甚至是面料,他都再?熟悉不过。

再?一看小?衣内侧用银丝线绣的闺名,名字对?上了,连刺绣的针法都是方姨娘擅长且钟爱的套针绣。

赵怀良死死攥着那件小?衣,浑身剧颤,一张老脸从苍白转为青红,再?转为黑沉。

这足以证明事实。

长公主莞尔,“原来?,此事从头至尾都与?宸华县主无关,而是这方姨娘与?人通奸,不知这方姨娘何在?她可有话要说??”

冯氏登时一个激灵。

长公主的话倒是提醒她了,这种场合,方姨娘一个妾室是没资格赴宴的,方姨娘不在,压根没法替自己狡辩。

那不正好是她冯如兰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吗!

冯氏当下走过去,跪地回话,“臣妇冯如兰拜见长公主殿下,这方姨娘乃我府中一位小?妾,并未受邀赴宴,不过既然?事情牵扯到家中小?妾,臣妇便有话要说?。”

赵怀良还处在遭受背叛的震惊之中,尤其他还当众被方姨娘戴了绿帽,正是火烧心头之际,压根顾不上冯氏。

冯氏趁机将方姨娘曾找过自己,还要她配合设计陷害赵清仪与?李衡有染一事和盘托出,其中少不得添油加醋,将那方姨娘说?成十恶不赦的贱妇。

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可不是凭空胡说?,至少前半段都是真的。

当日是何时辰,什么天气,又在何处,身边几个仆妇,冯氏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如此一来?,后半段不管她造什么谣,那都会成真的。

在场众人再?次哗然?,议论纷纷。

冯氏交代完,不忘拍着胸脯表忠心,“臣妇是粗蠢了些,可也知道县主是臣妇的亲侄女,是以臣妇当日便严词拒绝了方姨娘,绝不与?她同流合污!却没想?她撺掇臣妇不成,就联合她的奸夫污蔑县主,实在可恶!还请长公主殿下做主,还县主一个公道啊!”

赵温仪紧跟着跪地附和。

李衡也上前,先向赵清仪作揖道歉,旋即将方姨娘曾强留他在赵家过夜,并利用匣子威胁他,要他攀扯县主之事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这匣子乃下官生母遗物,早在数月便前不翼而飞,后来?不知如何落到了方姨娘手中,那日方姨娘曾在私底下询问下官,问下官是否愿意配合她,只要下官答应,她就有办法迫使县主下嫁。”

后面的说?辞基本?与?冯氏一致,他们?都拒绝了,却没想?到最方姨娘会找到袁四郎,甚至还撺掇了谭夫人。

提到谭夫人,冯氏想?起两家恩怨,赶紧补上一刀,“对?对?,那谭夫人也不是个东西!前几日她相中了县主,想?向县主提亲,县主没瞧上她儿?子!”

说?罢,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难怪今日好端端的,她跑去县主跟前挑事,肯定她是高攀县主不成,怀恨在心了!”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长公主勃然?大?怒,“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