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迁就他一回好了。
楚元河慢条斯理地掌控她,心里多少是舒服了,忍不住又问?她吃什?么长大的。
赵清仪起初没回过味儿,觉得他问?得奇怪,还能吃什?么,跟大家都一样啊,可话刚脱口而出,对方沿着圆弧五指收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你不要脸!”
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赵清仪抄起手边的软枕砸他脑袋上。
楚元河另一只手及时挡住,嘿笑出声,“若我们不熟,我胡说八道那才叫不要脸,可你我这样,分明是床笫之欢,人之常情,况且我那话是夸你,夸你你还凶。”
“谁愿意在这时候被夸?”赵清仪反正没这个?脸皮,他的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我愿意啊。”楚元河把?软枕放好,“若是你夸我,譬如什?么……年轻力?壮,天赋异禀……”
赵清仪听不下去了,忙捂住耳朵嗔他。
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张嘴!
楚元河又一次被她从床上踹下去,跌落脚踏时,他还抱着自己的衣裳笑。
他站起来整理衣衫,“好了好了,我不气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赵清仪躲在被子里,“报什?么仇?”
“谭家。”楚元河撂下两个?字,大摇大摆从她房门出去了。
许多事赵清仪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上京没有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能逃出他的掌控,只看他有没有兴趣管一管罢了。
而谭家,显然是撞枪口了,赵清仪不计较,他得计较。
一个?寻花问?柳,好.色成性的二流子,也?敢肖想他的女人,以为?平日装得人模狗样,就没人知道他后院里的破事了。
该让对方吃点?苦头。
当夜,一个?暗无人烟的街角,谭尹从一个?外室宅子里悄悄出来,准备回自己家去,却在走出几步后,被人从后头套了麻袋,一阵拳打脚踢。
楚元河就立在不远处,轻摇折扇,一派淡然,等一帮人打累了,打得麻袋里的谭尹没了动?静,才纷纷上前复命。
福贵丢过去一个?钱袋子,几个?地痞看了银两数目,眉开眼笑,“多谢大老爷!下回再?有这种好事,尽管吩咐小的!”
楚元河没说话,挥挥折扇,让他们走。
福贵上去查看麻袋里的人,已然鼻青脸肿,还剩一口气。
楚元河这才稍微解气,“走,回宫。”
福贵一路笑得谄媚,最?近陛下是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可见与县主进展不错,他这做奴婢的也?跟着欢喜,立即想了法子给陛下排忧解难。
“陛下,依奴婢看,这赵家二房咄咄逼人,无非就是怕耽误了那二小姐的婚事,若陛下给二小姐指一门好亲事,这事儿不就清了。”
楚元河对赵家二房始终淡淡的,论能力?,二房确实比不上大房,不然也?不至于在京中混迹多年,还不见丝毫建树。
但平庸归平庸,他也?不是苛刻的帝王,不会因此发难。
需知水至清则无鱼,朝中如二房赵怀良那等尸位素餐之辈不在少数,好在还能干些杂活,维持朝廷运转,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高?位始终是有能者居之。
赵怀良不是这块料,心却大得很,暗地里攀附上了王家,这才是他被上位者忽视的根本?原因。
至于他的女儿……
楚元河左想右想,到底顾及对方是赵清仪的堂妹,不能给她配太低了。
“你觉得,永宁侯世子如何??”
福贵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号人物,不怪他,实在是这永宁侯世子萧寒玉太孤僻了,“呃……家世背景自是没得说,侯府又满门忠良,几任永宁侯皆是难得的直臣,孤臣。”
孤臣就意味着不可能与任何?一方势力?勾结,楚元河觉得不错,“就他了。”
翌日一早,昏迷的谭家郎君被乞丐发现,送到了谭家门前,随后谭尹遭人套麻袋暴打的消息不胫而走。
谭夫人看着一夜未归,鼻青脸肿的儿子,气急败坏地嚷嚷,“天子脚下,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报官!我要报官!”
谭夫人气势汹汹,上官府报案,谁知官府根本?不敢受理,百般推辞。
赵家也?在当日得知此事,冯氏最?高?兴,笑到大腿都拍疼了,“活该!这谭家活该!朝三暮四?的狗东西,合该遭此报应!”
接着第二则好消息接踵而至,司礼监秉笔黄内侍,亲自带着赐婚圣旨来到赵家,当众宣布赐婚。
冯氏捧着圣旨的手一个?劲儿地抖,高?兴得险些昏过去。
陛下赐婚,还给自家女儿定了永宁侯世子萧寒玉!
虽说萧寒玉此人孤僻,沉默寡言,极少现于人前,可冯氏多年前见过一回,记得那孩子生得也?是眉清目秀的,不比谭尹差。
关键是家世,人家可是有侯爵要继承的,赵温仪嫁过去,直接就是有诰命的世子夫人,将来的永宁侯夫人!
而且名义上的婆母还是自家亲姑姑,婚后婆媳关系自是没得说,小姑子又是天真憨厚的小表妹,亲厚得很。
冯氏越想,越觉得这桩婚事好啊,关键还是陛下赐的婚,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看重她们赵家呀!
冯氏也?有自知之明,估计多半还是看了大房的面子,可实在的好处是落自己头上了。
思及此,冯氏再?看老夫人,再?看孟氏,甚至看赵清仪,都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还好还好,上回去侯府相看时赵清仪也?去了,直接把?赵谭两家的婚事搅黄了,不然那日真把?女儿定给谭家,哪儿还有今日的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