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灵眼疾手快的捂住褚梵昼的嘴,她真是服了他了,怎么何时何地都能说骚话,褚梵昼倒并不在意,他微抬下巴示意顾湘灵看,“有挡板。”
“挡板都没你的脸皮厚。”顾湘灵精准吐槽。
......
褚家的动作瞒不过旁人,况且褚梵昼也并不想隐瞒,他对顾湘灵的感情,褚家对顾湘灵的尊重,他都不想隐瞒。
教育局局长研也不调了,直接一张机票从省外赶回来,收拾副局长留下的残局。
褚家没有表态,但底下人就不一定了,单看教育局里就有三个副局长,而一个副局长出事,另外两个不踩一脚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那两人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顾湘灵的调查公告被正式的放在官网上,附中十分配合的往校园网上传调查公告,且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特地强调了此事,把顾湘灵的清白广而告之。
顾湘灵风评很好,再加上这样堂堂正正的态度,家长和学生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之前的副校长出事,闫建国暂时担任副校长一职,现在他被正式任命附中的副校长。闫建国心里清楚,他当上副校长有一部分原因是顾湘灵。
闫建国公正行事,为顾湘灵奔走仗义执言,这些褚梵昼都没有忘记。更何况闫建国无论是作为领导还是作为老师,都十分出色。
闫建国知道自己没什么背景,能当上副校长大多是因为褚家。趁着课间,闫建国亲自来办公室找顾湘灵。
顾湘灵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其实闫建国对褚家和顾老师是感激的,他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是放不下身段,他更不是不想更上一层楼,因此他亲自来找顾湘灵了。
没等他开口,顾湘灵便笑着说,“黄老师之前给了我些槐花馅儿的饺子,我嘴馋还想吃,找了她好几次她人都没在办公室。我正想舔着脸来找您呢。”
黄老师是闫建国老婆,闫建国惊讶了一瞬,随即意会道,“改天我让你黄老师多做些。”
“好嘞。”顾湘灵笑着道。
顾湘灵不想闫建国送她礼什么的,闫建国或许不在意,但顾湘灵不想。在她看来,闫建国这个教导主任做得很好,他也不徇私枉法,就看之前那次足球伤人事件,闫建国也是秉公处理,无论那伤人学生家多有钱有势,他说处分就处分。
若不是前任副校长家里有关系,这个副校长的位置早该是闫建国的了。当然这和顾湘灵关系不大,她只想好好教书,开心上班。
闫建国觉得自己欠了褚家和她的人情,他也想还,顾湘灵便用饺子抛出橄榄枝,用最小的代价让闫建国还了人情。
随着任清海的落马,宣传部副部长位置空了一个,于是又从下面提干了一名上来,这位新任的副部长虽然和褚梵昼平级,但他一没背景二为人处世青涩,部里几乎内定了下一任部长就是褚梵昼。
而在任清海被审讯的第五天,中央派下调查组寻访庞家小儿子所在的那个城市。
庞清国在家里都急疯了,任清海他可以舍弃,但儿子不行啊。
“你有没有和你弟弟说过?”庞清国看向一旁的女儿。
庞女士皱眉点了点头,“我说过了,你不是也打电话给他,让他收敛些吗?”
“不,我现在是在想,要不要让他买机票去国外。”庞清国看向窗外的飞鸟,若有所思。
庞女士惊得站了起来,“爸爸!事情难道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庞清国叹了口气,“调查组是第三方势力,里面没有我的人也没有褚淮章的人。你弟弟只要扫好尾巴,给我装成鹌鹑低调做人,那就一切事也不会有。就算他们鸡蛋里挑骨头,顶多被关几天。怕只怕......”
庞女士沉默了,怕只怕她弟弟沉不住气啊。她这个弟弟从小娇生惯养,家里都惯着他,这才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只是与任清海的婚姻和父亲的态度让她看清了很多人和事,可她弟弟却没有。早年父亲给弟弟在警局安排了个工作,她弟弟身为警察却带头斗殴还收受贿赂,不得已,她父亲按下了这事儿,把她弟弟从中摘出来,流放到了偏远地区。
第107 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弟弟好歹也不笨,在地方势力的扶持下,渐渐在当地崛起。她这个姐姐也受益良多,否则凭任清海上班赚的那些三瓜两枣,她哪能天天去美容院。
“你也是!”庞清国心里不痛快,就找女儿撒气,“当初让你去和褚家人相看,你偏不去,你说你现在要是成了褚家妇,他们何至于这么对付我!”
庞女士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是她没去吗?难道不是人家看不上她吗?褚家知道她父亲觊觎褚家主母,褚淮章怎么可能会让褚家与庞家联姻?
她看了眼庞清国,她已经好久没这么仔仔细细的端详父亲了。庞清国与年轻时差别不大,或许是权钱的堆砌,让他老得比常人要慢。庞清国还是那么有精神,平常就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脸上总像是戴着假面具。
他只有在家里才会露出最真实的样子,他目露精光,眼神像毒蛇一样眺望远方,好像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会给那人送上一口毒液。
庞女士缩了缩脑袋,被骂了也不吱声,尽量让自己不被父亲注意到。她心中没来由的凄凉,离婚后她就独居了,也很少回娘家,只有最近庞家发生的事儿太多,她怕父亲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这才多回来了几趟。
可每次她父亲总会拿她出气,这段时间让她真真正正的认识了父亲。她的父亲伪装的太好,在外好男人、好领导、好父亲,在内便是唯我独尊的样子,就连她也是在这几天才发现的。
只是不知道父亲这副样子,她可怜的早逝的母亲知不知道。她的母亲实在可怜,听说在她之前还有不少哥哥姐姐,她和弟弟是幸运的,被母亲生下来了。
可庞女士心里却没有一丝感激,同为女人她知道生育的痛苦,如果可以她希望母亲能活着,而她和弟弟消失。只是当时的母亲既是父亲的妻子,也是他的学生,庞女士不知道母亲决意生下她和弟弟中,有几分是被父亲蛊惑的。
回到家里,庞女士坐在客厅想了很久,久到保姆买菜回来她才反应过来,她看向窗外树木上的杜鹃,杜鹃是鸟中恶霸,雌鸟会把自己的蛋放到较小鸟类的巢里,“寄主”只能抚养杜鹃幼鸟,而杜鹃幼鸟被孵出来后,会利用自己的背将原有的雏鸟推出巢外,直至摔死。
“主家,主家!”保姆在喊庞女士,“您晚上想吃什么菜?”
庞女士被惊醒,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顾保姆的叫喊,直冲楼上去。她疯了一般的奔向保险箱。
她的保险箱里都是这些年她攒下的资产,有一些是婚后别人的“孝敬”,有一些是弟弟分她的钱。她慢慢的检查过去,弟弟的公司她没有投股,她自己都每天花钱如流水,怎么有钱去投资呢。
但或许就是这一举动,现在却救了她一命。她把钱分为三份,一份存到瑞士银行,一份存到港岛账户,还有一份作日常备用。
她看着手上的资产,眼神里尽是冷漠,乍一看竟然像只杜鹃鸟般无情自私,她想她也该为自己准备后路了。
......
中央调查组在当地受到了“照顾”,褚梵昼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给佩琪喂食。好久没和一双儿女亲近了,他总有些愧疚。
“你说什么?”褚梵昼皱着眉站起来。
房间里上的动静就连在阳台晾衣服都顾湘灵都注意到了,她晾好衣服后走进书房,褚梵昼果然在里面,他坐在办公椅上,背靠着她,手上拿着一只烟,也不抽,只偶尔捻捻。
“怎么了?”顾湘灵轻声问。
“事情严重了。”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组里的一个女生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抢劫,重伤昏迷,躺在医院的icu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