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再待在这个逼仄的小县城里,他的能力应该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展现。
但他也不是那么快活的,比如他的新丈人。庞家不太看得起他,不过没关系,他妻子的心在他这里就好了。他只要哄好他妻子,便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但人性不可测,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贪婪。
他有了权便想要钱,有了钱便想要尊重,有了尊重便想要后代。他在现实生活中做小伏低,但骨子里还是大男人思想。
于是一切便都不可挽回了。
任清海想,他这一生中是否有爱的人,他想他是有的,比如他的第一任妻子。她那么温婉、那么贤惠,终究是他对不起她。
要说有恨的人吗?他恨这个世道,恨这个人情社会,让他这样努力打拼的人永无出头之日。从前被挡酒的时候他被拿来凑数,现在大厦将倾时他又被抛弃。
是他想要溜须拍马、精于算计吗?他也想好好生活、有个美满的家庭。
他恨褚梵昼吗?也没有,他俩是政敌,政敌没有恨不恨,只有你死我活。他对褚梵昼更多是羡慕和嫉妒,羡慕他出身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的话永远不会出现在褚梵昼身上。嫉妒他运气好,娶了个好妻子,得了个大助力。
任清海嗓音有些沙哑,“你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我都有,我只求你一件事。”
第103 章 微末资产的继承人
褚梵昼有些惊讶他的识趣,“什么事?”
“我的资产中大部分来路不正,但有些是正经工资,数量不多但我能留下。麻烦你帮我找个律师,我想把这些资产转给一个人。”任清海眼睛里都是血丝。
“谁?”
......
任夫人面无表情的让人收拾行李,她要回娘家了,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和任清海离了婚,离婚很顺利,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财产纠葛,任清海的那些钱她也不敢要,毕竟将来法院判决下来,这些钱都是要被收走的。
任夫人虽然跋扈,但心思却不恶毒,离婚这个事儿还是她父亲要她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丈夫被父亲放弃了,任夫人想求父亲救救他,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任清海不仁义,但他们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感情。
她父亲没说什么,只甩了一堆资料给她看,任夫人不明所以的拿起资料看,越看越心惊。她竟不知道任清海私下里还干了这些勾当,其中竟还有未成年。
任夫人更不能肯定的是任清海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是中间人,还是中间人和参与者。她不敢去想,她父亲冷冷的跟她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你以为的三好丈夫只是他刻意为了你表现出来的,干脆利落点,离婚吧。”
“那您呢。”任夫人怔怔道,“您可信吗?您也是男人,任清海做的那些事到底有几分是出于你的授意。”
“你说什么?”庞清国皱眉,“你这是在质问我?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要死要活嫁给他的,我作为父亲,提携任清海至今都是为了谁?”
“您想说您是为了我吗?”任夫人崩溃了,“您如果是为了我,为什么要逼任清海?任清海拉的那些皮条,有多少您也受益其中!”
“闭嘴!”庞清国恼羞成怒,“你母亲去世至今我从未有过女人,也不打算再娶,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
“你只是为了弟弟!你何曾为过我!我母亲真的是您的真爱吗,您心中有真爱吗?恐怕您最爱的只有自己!”
但无论任夫人再怎么口不择言,再怎么大吵大闹,她还是和任清海离了婚,现在应该叫庞女士了。
“夫人,有律师来找您。”佣人小心翼翼的和庞女士说道。
庞女士皱眉,“律师?让他进来吧。”
律师拿着一堆文件文质彬彬的进门,对坐在沙发上依旧雍容华贵的庞女士说道,“您好。我是您前夫的律师,受他的委托,我是来取保险柜里的东西的,请问衣柜在哪里,我来拿钥匙。”
庞女士嗤笑了声,“我们家保险柜是指纹开锁的,哪来的钥匙?你是谁派来的?”
律师不急不忙的拿出录音笔,上面俨然是任清海的声音,他确实口口声声说有钥匙。
庞女士懵了,律师接着道,“您家的衣柜在哪里?”
庞女士看向他,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钥匙,什么衣柜?任清海还瞒着她什么?
律师照着佣人的指示去了放衣柜的房间,熟练又生疏的在最角落的衣柜上板面角落取下了一把钥匙。他轻车熟路的走向保险柜。
一路上庞女士始终跟随,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随便一个外人都比她要熟悉家里的东西。
律师走到已经被打开的保险柜里,在里面摸索了片刻,找到了暗门。暗门打开竟又是一个保险柜,他用那把钥匙打开保险柜,里面只有一张卡和一枚戒指。
庞女士眼尖的看到那枚戒指,她夺了过来,死死的抓着这枚戒指。这枚钻石戒指很小,一克拉都没有,若是放在平常庞女士看都不会看它,这样的碎钻不值得她看一眼。
可此时此刻她却死死的看着,好像要把这枚戒指盯住个洞来。她神经质的喃喃,“这不是我的,我不会有这么小的戒指,这不是我的!”
律师挑眉,他拿过戒指道,“这当然不是您的,我来这儿就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任先生指定的人。”
“是谁!”任夫人的眼里满是血丝,她偏执的寻求一个答案,“你告诉我是谁?”
律师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他接手的案件没有1000也有500,眼下的情况不足为奇。且他是褚副部请来的,虽然委托人是任先生,但出钱的却是褚副部。
他不用顾忌眼前这位庞女士,也不用害怕庞家的势力。
不过褚副部说了,一切以任先生的意愿为先,而来之前任先生也交代了,若是碰上庞女士......
“是给他的前妻。”律师似是怕说的不清楚,又一次强调道,“任先生的第一任妻子。”
庞女士瘫坐在地上,似笑似哭状若颠妇的喊道,“我就知道是她,就是她!我在他心里永远比不上她!”
她心里其实早有预感,那么小的戒指不说她不会买,任清海也不会买。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任清海的第一任妻子,那个陪着任清海走过艰难岁月的糟糠妻。
她止不住的哭泣,身体不住地颤抖,离婚时、知道任清海出轨时她都没有这么伤心难过,此刻她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任清海所有的资产都将被充公,到头来微末的资产没有给她,也没有给那个贱人和私生子。
她知道任清海是二婚,都说任清海是凤凰男,靠着老婆上位。从前靠着前妻,现在靠着她和庞家。所以她以为她和那个女人是一样的,都是拥有过任清海。
但她们又不一样,她比那个女人得到的要多,结婚戒指她的更大,结婚典礼她的更隆重,她也更得公婆喜欢。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