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便停了,看着他,却伸手,抬了抬他的下巴,带着笑意道:“沈疏同,好好和我说话,你不是都原谅我了吗?”

他想躲开,她却变本加厉地凑上去,再次抬了抬他的下巴,姿势颇有些暧昧,但却是一字一句道:“重新说,好好说。”

她还是同他在暗中较劲,想要夺取所谓的掌控权力,让他在她面前屈服。

彼此都对对方的意图心知肚明。他们二人做事,都乐于并且善于掌控,于是在天长地久的情爱关系中,更需要明确掌控者到底是谁。

方才顾蓁已经先低头求饶,现下过往翻篇了,她自然要重振旗鼓让他屈服。

沈疏同当然不可能直接做小伏低,也不会真的那么乖乖听话,于是干脆直接上手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好,扶正后手却未收回,反而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掌控姿势,口中却按照她的要求说得谦恭,“请公主坐好,莫要乱动。”

她微微笑了,眉眼熠熠生辉,“不服气?我知道你还是有点余怒未消,所以准备给你点补偿。”

尔后她轻轻仰头,趁他未反应过来,轻轻在他唇上蹭了蹭,勉强算作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早就料到她的补偿是什么,不觉好笑,等她的唇离开,便颇有些戏谑道:“补偿和感谢都是这个?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臣对公主的吻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么?所以无论是想要补偿还是感谢,都拿这个来敷衍我?”

她说得也颇怜悯,“知道你没怎么接过吻,所以我这是在体恤你,你怎么不知好歹?”

她随即眨眼,一边戳着他的胸膛,一边轻声道:“怎么?你不想我亲你,那之前你为何要趁人之危偷亲我?沈少卿,莫要心口不一。”

沈疏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看公主也不像是接过吻的人。其实根本什么都不会,还非要装作很会的模样,何必呢,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顾蓁听了,心中自然不服他的讽刺,想也不想便直接又狠狠吻了上去,唇齿相依、呼吸交织间,她却借机又咬了他的一口。

他蹙眉,一把推开她,伸手抹了抹自己唇角渗出的血,“报复?”

她根本没想着要真的亲他,不过是借机报复罢了。

势均力敌的两个人偏要分出个胜负,最后的结果大概是两败俱伤。

正如方才顾蓁以为自己报复成功了,但下一刻,刚抹完了血的沈疏同却直接扣住她的腰,将她抱上床榻,尔后直接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顾蓁想推开他,“放开我。”

他却笑了,烛火照得他眉眼像是有流光闪动,“方才公主咬我时,怎么不想着要放开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顿了顿,最后只能软了语气投降道:“我保证我下次不咬你了。”

“公主说的话,我能听几分?”

他的手也像之前她挑逗他一般抬了抬她的下巴,“公主觉得呢?”

她方才来时不过穿了件里衣,外头套了件对襟窄袖的褙子。那褙子单薄,样式也本就在两侧开衩,而现在她伸手,想拍掉他的手,又在他身下一挣扎,那褙子基本也被折腾得自动褪去了,露出了她大片雪白的肌肤。

时人喜欢在内穿抹胸的基础上,外搭一件对襟窄袖的褙子。那褙子的衣襟若是自然敞开,里面的抹胸便会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于是按照当时的穿法,褙子里面,顾蓁当然只穿了件抹胸,现下褙子折腾开了,大片肌肤便暴露在烛火下,泛着象牙色的光。

她的背后不过是几根系带,褙子一褪下,她便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他的体温高,她便本能的往他怀里钻。

沈疏同的手碰上她的背脊,便觉得像是在触碰一块温润冰凉的玉石。

他自然是没什么机会去见姑娘们的里衣是何模样,看见顾蓁背后那几根系带的一瞬间,第一个想法涌上来,让他自己都惊了惊。

他居然在想,若是把那几根系带解开了会如何。

是否能看见最绚烂的旖旎春色。

于是他伸手,指尖抚上她的背脊,慢慢触到那几根系带。

第50章 圆房 她的背脊凉,他的指……

她的背脊凉, 他的指尖热,碰上系带时顾蓁本能的一哆嗦,于是系带便被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她被吓得连忙捂住了抹胸, 又气又急道:“沈疏同!给我系好!”

玩是玩了,但玩得好像……有点脱了怎么办。

事情的走向不对劲, 有点不大受控了。

他微微红了耳朵, 面上却淡然, 只是垂眸, 睫羽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轻颤着,像是蝶翅。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却没有按照她的要求, 去帮她系好系带。

抹胸大多颜色鲜艳, 今日她穿的是件赤红色抹胸,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画面莫名有些香艳, 带给人刺激之感。

她见他不动弹,急得面红耳赤, 心里暗骂他无耻,只能自己去找褙子,好给自己遮挡一番, 于是便在他身下不停扭动,只为了去拿被压住的褙子。刚刚伸手够到褙子,他却轻飘飘伸手, 直接将褙子扔远了些。

顾蓁愣了下,随后抬眼,毫不客气道:“你发什么疯?凭什么把我褙子扔走?”

他浅浅笑了下, 轻声道:“不想你穿。”

他居然说得理直气壮。

她听了这话,咬牙切齿道:“你不让我穿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衣裳也扒光?”

他却笑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直接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衣襟处,“也不是不可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蓁本就是随口说说,谁知此人比自己更疯,于是只能被迫道:“好啊,你别后悔。”

说着她便颤着手去解他的衣裳。

她没做过这等事,自己又衣冠不整,不对,是基本没穿衣裳,被人压着还要去解他的衣裳,于是难免紧张。她颤着手,解了半天根本没能解开。

他道:“怎么不解了?”

她咬牙,只能憋着一口气,干脆胡乱在他身上动作,看到他肌肤的那一刻还是顿了顿,没敢继续下去。

毕竟再解……就真的是要坦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