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静，浅川却是猛一抖，这不像是喝醉的样子啊？
难道刚刚都是装的！
“嗯？回答我。”摩拉克斯猛地向下拉扯，却没有用蛮力，只是让浅川不得不趴在自己胸前。
浅川没有抵抗，闭上了眼睛，只感受到微凉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摩拉克斯道：“我知道，你在透过我看别人。为何？”
他敏锐地发现，姜离总是会看着他的脸出神，但是那眼神又不是倾慕，很复杂，有喜欢但是还不够。
浅川不说话，只感觉悲伤溢到心房的每一处，她努力克制着不要失控，呼吸却变得急促几分。
摩拉克斯瞧着她微颤的眼睫，心情沉重了许多，凑近她道：“专注一点，我有我的骄傲，绝不可能做任何人的替身。”
尽管已经很难过了，这一点还是必须回应他，浅川哽咽道：“摩拉克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永远不是。”
出乎摩拉克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意识到一件事，问：“是你喜欢的人吗？”
她喜欢的人是钟离啊，一直都是钟离，一定要回去找他！
“是。”浅川这样想着，睁眼看他，蓦地流下一滴眼泪，从上至下，落进他的金瞳里。
摩拉克斯感受一阵酸涩，不适地眨了下眼睛，没有感到丝毫畅快，反而更加郁郁了。
他猛地放开手，道：“明白了，我会尊重你，但我不是你可以分心对待的存在，既然心里有他，那就坚定一些。”
浅川按住吃痛的手背，轻呼一口气，感觉心脏痛到好像被戳烂了几处，别开眼道：“抱歉，让你难受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起身想走，意识到他们今后的相处可能不会那么和谐了，很难受但是又别无他法。
“注意什么？”摩拉克斯起身坐在床边，冷不丁问。
“注意保存距离，我不能这样对你。”浅川没回头，既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摩拉克斯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说出口的话也很不好听，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意思是我们需要和凡人男女一样避嫌？让大家都看得出来我们的关系不融洽吗？”
浅川不太明白，转头问：“那你想怎么做？”
摩拉克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好强装镇定：“你不是说我们是友人吗？友人为何要避嫌？”
他别扭发火的样子很可爱，好像完全不懂情爱，且明明知道两人靠得太近不行，却又抗拒不了。
浅川望了他许久，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原来现在她才是占上风的那个，要好好引导他才行，不禁破涕为笑。
这突如其来的笑颜，看得摩拉克斯越发生气，高大的身躯两步便走近她，低头问：“你对友人都这样好吗？还是因为我像他？”
浅川踮起脚，手蹭过他的龙角，顺了顺有些炸毛的头发，眉眼弯弯笑道：“好啦好啦，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好，没有其他的原因。”
一句话抚平了摩拉克斯的矛盾和挣扎，他安静了下来，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浅川又补充道：“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相处吧？别想太多。”
摩拉克斯受挫地点了下头，一脸烦闷但是又不知道如何缓解，只好重新坐在床边，沉默地盯着她。
发现他状态不太正常，浅川问：“你喝酒到底会不会醉啊？”
没喝酒的摩拉克斯应该不会这样可爱吧？感觉变得直白了好多。
摩拉克斯也意识到了，眼神避开看向别处，闷闷道：“头有些晕，不想思考。”
这是什么委婉地表达喝醉了的方式？浅川笑起来，“别强撑了，睡一觉吧。”
摩拉克斯又撩起眼皮看她，很奇怪，他就是不愿她走，所以才拖着不睡，但是也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这样静静呆着。
......嗯，浅川也不想走，两个人相处的沉静氛围是她根本抗拒不了的，尤其是刚刚将心结说开后，只感觉距离更近了。
若不是考虑到以后离开的事情，真是想抱着他一起睡觉。
她故作淡定，走到桌子旁坐下，侧脸对着摩拉克斯，道：“我等你睡着再走。”
摩拉克斯感到一阵遗憾，虽然不知道在遗憾什么，平躺下，紧紧闭上眼睛道：“好。”
浅川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渐渐不再抖动，这下是真睡着了吧？
她凝视这张熟悉的脸许久，取出一张画纸，细细描绘他乖顺的睡颜，灿金的龙角、浓密的睫毛、绯红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
笔下栩栩如生的素描画像完成，浅川轻轻笑了笑，随手将画放在他的枕头旁，飘然离开了。
稍过了些时候，摩拉克斯醒来，他一直在浅睡，但的确睡了个好觉，甚至做了个梦。
他拿起枕边的画像，那是一张无可挑剔的侧颜，眉眼柔和，鼻峰挺立，甚至洒落了几缕阳光在上面。
摩拉克斯不自觉攥紧这画纸的一角，梦中残留的悲伤使他流下一滴泪来。
姜离的存在好像也是他的一场梦，当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梦就会醒。
*
之后的日子果然平静顺遂，除了偶尔有深渊魔兽袭扰，凡人的部落几乎没有在发生大的战乱，各个部落之间互通有无，交换货物。
璃月部落依靠着高产的粮食和各种器械，发展地非常迅速，摩拉也因为黄金的不可伪造性而成为流通最广的货币。
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行，浅川和摩拉克斯也乐得清闲，甚至经常游山玩水，顺便绘制地形图。
几年过后的某天，两人逛到南天门一带的群山中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地颤和山石掉落的声音。
浅川身形抖了一下，摩拉克斯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但很快松开，他皱眉道：“这是什么动静？我们过去一观吧。”
“好，自然要去看看。”她回道，一边在想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