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喝太多的茶水了。”钟离摇头给浅川续上一杯清水。
浅川又是抓起一饮而尽,笑着说:“但是很开心啊,真希望云堇能把这些故事都写出来给大家看,嘿嘿。”
“呵呵。”钟离眼里泛起深思,问:“这些都是你的那个世界中流传的故事吗?”
“是啊……”浅川有些拘谨地点头。
其实她说故事时已经刻意隐去了人名,只说男子和女子,或是一蛇妖和一和尚,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被钟离发现端倪,当然她也并不想瞒着。
“嗯,很有趣也很丰富的人文故事,而且主要以人为核心,我觉得很好。尤其是那位白蛇与凡人的故事,你的世界里也有精怪成仙吗?”钟离平缓说着,纯粹想讨论一番故事的剧情。
浅川却难免想歪了,四舍五入龙也算是蛇吧?反正按照华夏的神话传说,蛇一般是可以进化成龙的。
于是脸微微泛红说:“我觉得虽然大部分的后人都认为那只是杜撰的传说,但我想也许在久远的过去,蛇妖或者精怪们是真的存在过的。但出于不扰乱人间秩序的考量,他们最终选择销声匿迹了。”
钟离眼神略有些惊讶,微微笑道:“很美好的猜想,无论是人或者是其他种族在你眼里似乎都是很有同理心的生灵。”
浅川尬笑了下,正色道:“其实不是这样啦,我反而觉得并不是种族有善恶优劣的区分,只是有理智和无理智的区分,有同理心和无同理心的区分。如果简单定义的话,可能会称之为有无人性。”
钟离挑眉,金眸微沉,重复了遍,“人性啊……”
他转而问道:“你认为人性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浅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少有的露出迷茫的样子,轻飘飘说:“钟离啊,你这样有点太不全知全能了。”
让我有点想冒犯,想教教你怎么做人……咳咳。
钟离哑然失笑,眼眸弯起道:“我本就无法全知全能啊,你太过高看我了。”
浅川笑了声,收起冒犯的心思,认真思考道:“有同理心、恻隐之心和敬畏生命……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人性的概念了。”
“你……总结得很好,真的。”钟离也认真道,一时间目光凝在她脸上。
他最初学会与人共存的事情,便是敬畏如同蝼蚁一般的凡人的生命,明白他们有感情、会恐慌、会难过、会欣喜、会感恩……
我好想你啊。
钟离伸出手轻轻触到浅川的脸上摩挲,那副面容,想不起来却又忘不掉。
她的出现带给他的冲击和改变太大,刻入了岩石最深的心里,千百年也不曾变过,但是她在哪里,是眼前的她吗?他不敢确认。
见钟离的神色突然变得哀伤,浅川虽然感觉很疑惑但还是一动未动地保持被钟离捧脸的姿势。
直到钟离神色清醒了一些,他猝然起身道:“我有事先离开了,抱歉,改日再见。”
随后便迅速下了楼梯,就好像在逃离无法改变的时间。
钟离下了茶楼,一刻不停地传送到风的国度蒙德,在天使的馈赠酒馆里找到下午四点不到便沉醉在梦乡的巴巴托斯,也可以说是温迪。
“与我走一趟吧。”他低声对着摊成一团烂泥的温迪说。
“什么?你说再喝一杯?好啊,酒呢?”温迪半梦半醒地说,眼睛略微睁开一道小缝,等看清眼前的人后,身躯僵了僵。
第185章 新欢与旧爱的拉扯(转折要看!)
这老古董没事来蒙德干什么?
还没等温迪反应过来, 便被钟离一把薅走了,对着酒保说:“这位先生要是没付钱的话,就先记在往生堂账上吧。”
哪怕到了这个时刻, 他还不是不忘讲究和体面。
带着温迪传送到了风起地的大树下,钟离仍有些惘然, 试图拍醒他, 但是没有效果, 只好耐心地等他酒醒。
被温柔的微风吹拂,温迪也终于感到头脑清醒了许多,在空中呆呆地晃晃脑袋,对眼前久违地露出堪称迷惘神情的岩神道:
“哎嘿, 摩拉克斯, 我可是有几百年没见过你露出这种表情了, 真该留影一张。”
他说着用手比划出拍照的手势, 钟离却对他的玩笑没有反应,只道:“我需要确认浅川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人,你有办法吗?”
“为什么?”温迪好奇地凑近他的脸观察。
钟离垂眸, 叹气道:“正如你所见到的, 我如今有些迷茫, 分不清* 她们到底是谁。若仅凭直觉就认定她们同为一人,实在太过武断, 也不够严谨, 所以希望你有办法能够帮助我确认。”
温迪轻笑一声, 道:“你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人吧?一切都是通过你的表述了解, 你都分不清她们, 我如何分得清呢?”
“但你有我无法掌握的力量,对时间的感知力。”钟离说完, 视线直直盯着温迪的眼睛。
温迪头枕在手臂上向后靠,“啧”一声,无奈道:“我的确在浅川身上感受到了同源的时间气息,但是如何凭空确认她是不是另外一人,抱歉,我做不到。”
见钟离沉默,他又笑着补充道:“其实,你就把她们当成两人又如何呢?不就是新欢和旧爱的拉扯嘛,从中选一个不就是了。”
温迪无所谓地劝道,哎呀爱情可真是伟大的东西,连七神里最古老的神明也无法逃脱。
还好他已经看清了一切,只要有诗歌有酒相伴,日子就足够快乐了。
这样想着,酒瘾犯了,他又想喝酒了,今天才五杯下肚,远远没有达到预期。
钟离睨了一眼他,平稳道:“我和她还未到那一步。”
听到这无比欲盖弥彰的话,温迪大笑:“哈哈哈,就是说只等时机成熟了?你果然心动了,漫长的岁月后,岩神摩拉克斯终于迎来久违的春天,真是祝贺你了。”
钟离叹气一声,不欲与他争辩,但是跟他聊完天倒确实消解了心中的烦闷,将浅川与她当成两个独立的个体看待吗?
但是相互对比是万万不可取的,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不尊重和亵渎。
就如同,他不是曾经的摩拉克斯,浅川也不是曾经的她。
钟离的心坚定了许多,便随口问温迪道:“你不是说要去枫丹或者须弥游历吗?怎么还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