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安问道:“阳晖,你觉得若是有人在这里埋伏我们会怎么样呢?”
“死无葬身之地。”阳晖脸色一变,“将军,你是说有人会在这里埋伏我们?”
“嗯,你没注意到今晚特别安静吗?连鸟兽啼叫的声音都没有了。”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要是确定不了这里有人埋伏,那我们就一直不走吗?”阳晖对裴颂安的话深信不疑,要是他们一直不走,和被困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裴颂安没有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将对方逼出来。”
“什么办法?”
裴颂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待会你就知道了。”
庄雨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混乱不堪,她像是陷入了漩涡之中,久久挣脱不开,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巨响,她才从梦中惊醒过来。
裴颂安早已不在马车里,她急急地掀开马车,发现大家都没有睡,全部围在深渊一线天的入口处。
“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是巨石掉落山谷的响声,震耳欲聋,不绝如缕。
而他们的最前面就是深渊一线天,震耳欲聋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庄雨眠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若是他们今天没有停下来休息,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被砸成肉饼了?
惊天动地的声音响了好久,才消失了。峡谷又恢复了平静,静到只听到风的声音。
阳晖的声音传来:“将军,果然有人在此设下了埋伏。”
这一路,他们走得稳稳当当。没有任何袭击,裴颂安原本以为他们放弃了。
没想到他们是在这里等着他了,深渊一线天,若不是他们警觉一些,那么今天肯定要在这里送命了。
庄雨眠不知不觉走到裴颂安的身边,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裴颂安注意到了,他皱着眉说道:“是不是不舒服?”
庄雨眠摇摇头,她问道:“我没事。有人要来杀你吗?”
“放心,已经解决了。”
这时,有一匹马从深渊一线天里跑出来,它浑身是血,身上腿上到处都是伤,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视。
裴颂安急忙捂住庄雨眠的眼睛,但已经迟了,庄雨眠全都看到了,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更白了。
不过她还是让裴颂安将手拿下来了:“以后这样的事会更过,不可能每次你都恰巧在场,放开吧。”
裴颂安松开手,庄雨眠看得更加清楚了,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连脚都一瘸一拐的,它还没走到裴颂安的面前,就倒了下去。
庄雨眠难受极了,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一条生命从她眼前流逝。
裴颂安走到马的面前,马哀哀地叫了两声,就倒下了。
裴颂安轻轻地抚摸着马的毛发,湿湿的,上面浸染了它的血,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握紧了,青筋尽显,眸似寒潭,仿若能将人直接冻住。
庄雨眠上前去握住裴颂安的手,轻声道:“将它好好安葬吧。”
马也是他们战场上互相信任的伙伴,裴颂安很珍惜这些伙伴,他一点儿都不想战马有任何的损失。
“好。”裴颂安哑着嗓子说道。
寒风萧瑟,打了胜仗的勇士们在回家的途中却遭到了埋伏,这是一件非常让人伤心的事。然而所有人都清楚,事情还没有结
束,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些埋伏的敌人还没有走远。
“所有人都隐藏起来。阳晖,你带一半的人马到对面去。”裴颂安迅速作安排。
其他的将士迅速躲避到峡谷的两侧,这样从里面出来的人就不会发现他们。
马车目标太大,裴颂安已经让人将它驾远一点。
裴颂安本想让庄雨眠也躲远一点,可是庄雨眠死活都不愿意,她要和裴颂安一起,她并不想离开裴颂安,一个人等待,一个人担心。
裴颂安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然后他将一把匕首递给了庄雨眠。
那匕首通体泛着银光,匕首的剑柄处还雕刻着花纹,甚是好看。
“那你将它收着,遇到突发情况可以救自己。”
庄雨眠拿着那把匕首,接了过来。
这一幕刚好被阳晖看到了,他看着那把匕首,惊讶至极,刚想说什么,就被裴颂安一个眼神警告了。
他只好识趣地低下了头,带着士兵向对面走过去。此时,敌人埋伏的巨石全部推完,还没来得及下来,是他们转移路线最安全的时候。
庄雨眠将匕首握在自己的手中,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你自己的伤。”
裴颂安极快地“嗯”了一声。
所有人都隐藏好了,等待着未知的到来。
峡谷,悬崖之上,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正趴在崖边,看着下面的情况,只是峡谷幽深,天色较黑,并不能看到下面的情况。
悬崖左边,为首的黑衣人负手而立,露出来的眼睛阴狠至极。
“大人,那么多的巨石推了下去,料他们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可不一定,任何事只要碰到裴颂安总会有意外发生,我一定要下去看一眼才放心。”
一群人就跟着为首的黑衣人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