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瞄了眼?,笑:“真?想给它家免费做个新UI。”
“旧旧的,很?安心。”杜莱笑嘻嘻打开,“哪天它洋气了我还以为进了盗版网站呢。”
没过两分钟,就当场骂了出来。
“我靠!这狗逼跟女主结婚三年,三年了啊!都不知道女主不吃香菜。”“连你高中同?学都知道你只吃草莓周边不吃草莓,他居然不知道女主不吃香菜!他怎么不给女主点一盘折耳根呢他!狗东西……”
林鸢乐得不行:“这么生气还看?”
“那可?不!我倒要看看这男主还能狗成什?么样!啊!气死我了!女主怎么会?高中偷偷暗恋三年这种狗东西!就因为帅的都在隔壁班吗?”
杜莱骂骂咧咧地嘀咕着,又?噼里啪啦地在app上?打着评论,林鸢拧开草莓酸奶盖子,思绪却有些飘。
小说里的女主为什?么能暗恋成真??
因为她们和那个被暗恋的男主,通常并不在一个班级。
她们经过走廊,她们绕过操场,就为了那一瞬间男主从没发现?的“偶遇”。
而?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因缘际会?,男主才能最终发现?女主的难能可?贵。
而?她林鸢,和江随做了实打实的三年同?桌,同?系又?同?班的四年校友,他是那么地了解她,甚至,即便并不是个好脾气的,还是会?咬牙切齿地迁就她间歇性的、莫名其妙的尖锐。
但他还是不喜欢她。
所以,她注定不会?是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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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加班回去,到家时,父子俩已经进了卧室,郑敏还在厨房。
她昨晚回来之后,这个家就很?安静,没人再提关于订婚,关于相亲的人和事。人果然还是得适当发疯。
看见水池里的两副碗筷还没洗,林鸢打开水龙头。
“鸢鸢,放着就行,我待会?儿一起洗。”
林鸢没应声,和郑敏说了下周公司年会?,会?去邮轮上?玩几天。
“出去散散心也好。”郑敏还在准备明?早的手擀面,低头轻声说,又?想起什?么,问她,“那11号也不在家?”
林鸢顿了下,笑着“嗯”了声:“也没什?么好过的。”那天是她生日。
“好歹也要吃碗面。”郑敏说。
“行,”林鸢拖长了调子,笑说,“我在邮轮上?吃个够,反正自助餐不限量,还能连蛋糕都混了。”
郑敏笑她没腔没调,没再说什?么。
林鸢关掉水龙头,倒扣沥着碗里的水,看了两眼?郑敏手上?忙的东西,忍不住开口:“妈,曾叔叔不是应该忌口吗?”
郑敏无奈道:“劝不动他,”又?笑了笑,“少吃一点,让他解解馋吧。”
林鸢动了动嘴,想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
曾湛英知道自己该忌口,可?他还是宁愿边打胰岛素边吃这些。她妈妈也知道曾叔叔每次犯病住院,都得她照顾,可?她依旧习惯了听他的。即便自己每次陪护守夜,都仿佛要苍老两三岁。
将碗筷放置归位,终归什?么也没说。
林鸢有个强迫症似的习惯,每次临睡前,即便没什?么感觉,还是得再去上?一趟厕所才能安稳闭眼?。
已经快零点,退出玩了一会?儿的消消乐,林鸢赤脚踩着地板,轻手轻脚走出小卧室。
临近主卧,却听见里面有低微的说话声,林鸢脚步一顿。
郑敏声音很?小,也很?慢,从光线幽微的主卧门缝下压出来。
“湛英,”她对曾湛英说,“那是鸢鸢爸爸留给她的房子,是她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主卧里没人应声,闷闷的一声“啪嗒”,门缝里陷进一片黑暗。
林鸢没再向前,在原地站了很?久。
等整个屋子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客厅窗户被寒风吹得,在老旧的墙体里轻哐一声。林鸢像来时一样,光脚碾着地板,原路退回。
卫生间就在主卧旁边,她如果去,卧室里的人,一定会?听见。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林鸢小洁癖地抽了张小书桌上?的酒精湿纸擦了擦,重新躺进被窝,关掉夜灯。
楼下掉光叶子的银杏树,枝桠在棉麻窗帘上?印了个淡薄扭曲的拓本。
她知道,母亲从来都是个脾气绵软的人。这样的性子,运气好遇见老林那样的人,就是一段和美欢洽的婚姻。
运气一般,就是如今的日子。
从前的温柔,好脾气,就成了软弱忍让,和没有主见。
可?她依旧像当年一样,像一只食草的母兽,失去了老林的庇护,面对一群豺狼,也要护住她认为的,属于她孩子的东西。
林鸢其实一直觉得,许多?感情之所以难以割舍,一定不是因为那个人对你一味地坏,而?是ta对你好过,很?好过。
却又?时常将你,排除在ta生活之外。
让你提心吊胆,让你质疑自己在ta心中的分量。
而?每当你下定决心,要将这些乱麻一刀斩断时,他们又?会?恰到好处地出现?,给你尝些甜头,让你看到希望。
叫你挥到半空的手,又?一次舍不得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