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音身体僵硬的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上次的死里逃生,完全是因为她命大。
不知道为什么,自接到薄旌予的电话以来,她就有一种池滟这对母女要“扬眉吐气”的感觉。
薄旌予的眸子平静的望着前方,薄唇抿起,冷漠高贵,聪明如她,大概他的几句话,就能猜到这次聚餐的目的了吧。
“放心,有爷爷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点了点头:“刚刚路过出事的地点,只是感同身受罢了。”
面对死亡,谁都没有办法做到落落大方。
薄旌予冷眉拧成一条深壑的川字,这是洛南音出事以来,第一次表现出对这次车祸的恐惧,他又何尝不是?那种望着自己的爱人,却马上就要失去的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对他灵魂的凌迟,肉体的折磨。
当时他整日里在洛南音的病床前默默祈祷,让她从新睁开眼睛,那种煎熬的感觉,他永生难忘,愿往后不再承受。
“下次,我们不走这条路了。”
她“嗯”了一声,调整了几个呼吸,才使自己平稳下来。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高洁的灵魂,伤害自己的凶手逍遥法外,得到庇护,她几乎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然后疯掉。
薄旌予将车子缓缓的停靠在薄家老宅的草坪,洛南音垂着眼帘,静默的样子安静美好。
“如果一会儿不愿听他们说些什么,尽管反驳,不论说些什么,我都有办法帮你断后。”
安静的女人突然笑出生来,流光溢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反问:“能有什么话?”
能有什么话是她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能接受不了的?
刚刚在自己出事的地点故地重游,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活着最大。
男人心疼的望着她隐忍的模样,修长好看的手轻轻的扶上她的脸颊,手下是美玉般滑腻的触感:“总之,什么话都别放在心上就好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薄旌予的车子一旁又开来一辆车子,强烈的闪光灯弄的静谧暧昧的气氛变了味道,她一把推开男人,率先下车。
薄温言从一旁的车子下来,望着站着的是洛南音,略微有些惊讶。
“那个……还没有恭喜你,终于要和薄旌予结婚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疏离的客套。
洛南音平静的与他对视,总是对她带着一抹笑意的眼睛里略微有些躲闪,温雅的气质内敛,被凌厉所代替。
这对表叔侄,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谢谢……”
薄旌予从车子上下来,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面对薄温言,有几分挑衅的味道:“听说你在边州的分公司做的不错。”
“嗯,这次只是顺便过来看看薄……老爷子。”薄温言的语气不夹杂任何的情感,倒让别人有几分相信他这是例行公事。
“是吗?”薄旌予挑眉,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薄温言直接对上男人凌厉的目光,轻声说道:“只是凑巧,顺便给从国外回来的舅老爷准备了一份大礼。”
对面的男人嘴角扬起,眼神中却冰冷的杀气,就如高高在上的权谋者,操控着一切。
洛南音心头一凛,不仅惋惜原来的那个阳光男孩已经蜕变成她不认识的冰冷的男人,更为今天的这顿饭捏了一把汗。
薄温言这两手空空的回来,真不知道他备下的大礼是什么。
薄旌予揽住洛南音的腰率先离开,在她看不见的身后,薄温言失落的注视着二人离开,随即莞尔一笑,他释怀了。
与一份纯粹的感情相比,他更在乎的是他能不能之站在制高点上,洗刷曾经自己受到的所有的屈辱。
第152章薄家的人还没齐
洛南音能和薄旌予在一起,是一个比他还要好的归宿,他一直都弄不清楚他对洛南音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直到上次洛南音车祸,差点失去了性命。
原来他对她的感情已经高于友情,他迫不及待的冲到医院,见到的,却是那个宛若神祗的男人,跪在她的病床前,泣不成声的哀求和忏悔。
他在病房门口看了很久,最终,他没有推门而入,他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不同,可他赢不过薄旌予。
他无法像薄旌予那般对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付出,甚至不惜折去她的羽翼,把她绑在身边。
他的心中还有执念。
与她做不成恋人,便还原她一个真相吧。
手机铃声响起,打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毫不犹豫的接通了。
“薄少爷,我在门口,您家的保镖不让我进门,即使我亮出我的执勤照。”
“胡警官,真不好意思,我这会儿就过去接您一下。”
简单几句,薄温言挂掉电话,清冷的眸子染上一抹嗜血的味道,他冷哼一声,片刻不停留的走到薄家的大门口。
天色乌云笼罩,连一丝星子都看不见,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薄旌予拥着洛南音走近大门口,顾姐热络的给二人拿来家居鞋。
“爷爷在搞什么?我和太太不过搬回去两天,就迫不及待的要叫我们回来吃饭,明明我们在家的时候,也不见他出现几次。”
他那不靠谱的爷爷,光顾着和他的那些老友打球下棋喝茶叙旧。
顾姐的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知道少爷和少夫人比较忙,这次的聚餐不是老爷提出来的,是池……不,是太太。”
洛南音和薄旌予沉默了片刻,她感受到自己的头顶的男人周身的气质一下子冷了下来。
良久,他冰冷的调子想起:“再去备一双男士拖鞋,刚刚看见侄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