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公司的时候正是休息时间,温宁便将人带给贺康,贺康分管着人事的工作。

“嫂子,你们来了,这是小王,王来福,以后由他负责人事的工作。”

贺康找的四个人里,其中有三人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只有这个小王负责管人事,贺康平时工作忙有时候兼顾不到人事的工作,所以特地找了王来福来管人事。

贺老爷子的部下很多,想要找个能干的并不难,小王就是其中一员。

贺康又跟王来福郑重地介绍了温宁,得知温宁是公司老板且全权负责公司事宜的时候,王来福丝毫不敢有其他小心思,恭恭敬敬地跟跟小了他一轮的女子打了招呼。

温宁点头,让王来福给周妮儿五人办入职手续,贺康叫来工地的队长把周立朋四人带去培训,跟他们说公司的规章制度、工作上的注意事项以及他们的职责范围等等。

至于周妮儿,温宁要亲自带一段时间,并给她单独在老问家租了个房间。

周立朋等人跟着其他人住宿舍,周妮儿一个大姑娘混在一群大老爷们儿堆里肯定不行,即使是单独的房间也不合适。

所以温宁他们打算在老问家给她租一个单间,老问自然不会不同意,得知周妮儿以后在公司里做会计,恨不得举手欢迎。

房租给了个骨折价,只收周妮儿两块钱一个月,周妮儿不同意,虽然她不知道沪市的房价,但就是在龙城一间房子一个月都要两块钱呢。

她知道老问之所以给她这个价格,是看在叔叔和婶婶的面子上,但是她不想自已什么事儿都靠叔叔婶婶,不想叔叔婶婶被迫承受这个人情,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她自已把房租提到了三块钱一个月,若是老问不同意她就不住这里了,她宁愿到公司宿舍住。

老问无奈,只能点头同意。

现在沪市的甲类房租大约在四毛钱每平米,老问家在郊外,房租自然要便宜些,大概也能算三毛钱一平米,老问家的房间大约十二平米左右,这个价格倒也合适。

同一天下午,贺凡找的会计也到了,于是温宁整个下午都待在办公室跟两位准会计交接工作。

把公司的账本、账单等资料交接给他们,并且跟两人进行了详细的交接。

“我这段时间都到公司,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

周立勋学校还没开学,每天带着女儿陪妻子到公司,然后又带着女儿去公园玩,等温宁下班了又来接她一起下班吃午饭,下午周立勋带妞妞回去睡午觉,到点就煮饭,等温宁从公司回来正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肖楷今年六岁,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所以放假期间也不用去托儿所,正好可以跟妞妞一起玩儿。

肖楷奶奶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庆幸妞妞回来了,不然她那个皮猴子孙子怕不是得上天,她这把老骨头已经严重跟不上肖楷的速度了。

每天只要开了门,小楷就跟只二哈似的,撒丫子就往外跑,等肖楷奶奶出了门,孙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每天不是在寻找孙子就是寻找孙子的路上,邻居家的门槛都快被她踏平了,偏偏肖楷小伙伴众多,今天在这个家里,明天到那个家里,有时候一天辗转好几个小伙伴家里,而且还会带着小伙伴到外面“为非作歹”。

这下好了,肖楷在妞妞面前很有大哥哥的样子,也不会带着妞妞四处乱跑,她每天只要做好了饭,优哉游哉地到温宁家叫孙子回家吃饭就行。

转眼间到了1980年,这一年对于所有农民来说是一个转折性的一年。

第435章 投入诉苦大军中

这一年,温宁已经大二结束,成了一枚准大三生。

5月31日,改开总设计师在一次重要谈话中公开肯定某个村“大包干”的做法,这一举动支持传达这一个明确的信息:农村改革势在必行。

同年9月,国家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完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几个问题》,肯定在生产队领导下实行的包产到户,不会脱离社会主义轨道。

这份文件一下来,温宁立即拍了两份电报,一份给温红军,一份给温建军,让他们,让他们密切注意这个文件,充分理解文件里的内容,并郑重道:农民的春天来了!

消息灵通大队,勤劳的农民都欢呼雀跃起来,他们终于要有属于自已的土地了,只要肯下力气,交了公粮之后剩下的粮食都是他们的,他们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一些懒散的人知道不能再占大队的便宜,不能再偷奸耍滑都撇了撇嘴,对这份文件心生不满不过也不敢说出来。

还有一些滑头也高兴极了,之前吃大锅饭,在卖力也只有那么多公分,所以他们已经有了自已的一套偷奸耍滑的本领。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属于自已的土地,干多少都是自已的,也都撸起袖子打算加油干。

五星大队西屯。

有人高声道,“立朋娘,你们家就你和李鹏爹在家,分了田地忙不过来吧,是不是要把立朋和立明叫回来。”

有人立马跟着问,“就是,满仓娘,你们家就两个老的家两个儿媳妇在家,还有好几个孩子要照顾,分田地之后你们肯定忙不过来,是不是要把满仓他们叫回来?”

周二婶和周小姑对视一眼,知道这些人又在换着法子打探立朋他们在沪市的情况,想知道他们的工资。

儿子去沪市干活第二个月就给家里汇了钱,大家伙儿都一窝蜂地上门打探他们汇了多少钱,工作好不好干,挣不挣钱等等。

好在周二婶和周小姑有先见之明,两人先通了气说俩孩子一共就汇了十五块钱,沪市是个大城市,走一步路都得花钱。

众人一听两人干一个月才给家里汇了十五块钱,挣的比公社厂子里的临时工还少,眼红的、说三道四的才少了许多。

不过依旧有人不信他们才挣了这么点,周二婶和周小姑两家人一口咬定只有这些。

那些人又跑去周妮儿家问周妮儿奶奶,周妮儿奶奶经历了周妮儿相亲事件之后,更加低调了。

只说孙女儿现在还是个学徒工跟着师傅学本领,管吃住但是没钱拿。

众人不信,“没钱拿你还让她去沪市?这不是瞎折腾么,还不如早早回来嫁人,彩礼还能补贴家里呢。”

周妮儿奶奶,“你以为会计是这么好当的,你去公社厂子问问,看谁愿意把吃饭的本事教你。

我家妮儿就是当满三年学徒工我都乐意,学出来后还愁挣不到钱么。”

周妮儿奶奶的话是大实话,谁家手里攥着吃饭的本事都不舍得教给别人,自家亲戚都不愿意教,更何况是非亲非故呢。

不过这么一来,众人的心思倒是歇了下来,看向周妮儿家的目光由嫉妒变成可怜。

周妮儿都十九了,三年学徒工出来都二十二了,那时候早就嫁人了,这女人一旦嫁人心里就向着婆家,学了一身本领又怎么样?还不是便宜了婆家,周妮儿奶奶和弟弟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周二婶,“我跟他爹还没老呢,之前我们天天干满工分,我家人口少分不到多少田地,这点田地难不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