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哭得?委屈,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落,难免心软。
思索再三,觉得?她这样的转变实在难得?,若真惹恼了她,说不定又回到过去那冷冰冰的样子?。
祝无执纵有疑窦,但他实在不想破坏这难得?的亲昵。
大不了等修了花房,再多费些工夫监视戒备。
他叹了口气,低头给她擦眼泪,终是松了口:“我答应就是,莫哭了。”
温幸妤哭声微顿,泪眼朦胧,颇为狐疑的看他:“当真?”
祝无执失笑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当真。”
温幸妤破涕为笑,见?他盯着她看,似是想到自己说了些子?浑话,立马不好意思起?来,双颊飞红,有些赧然的侧过头。
祝无执见她这般情态,只觉心头发热。
他伸手将她抱坐在怀中,打量着她微红的脸,喉结轻滚:“我答应你修花房,你当如何谢我?”
温幸妤身子?有一瞬微不可?查的僵硬,随即软化?下来,软声道:“大人…想叫我如何谢?”
见?她眸光似水,软语温存,恰如春风拂过寒冰初融之湖面,纵有怀疑,祝无执亦不免心神微漾。
他摩挲着她的腰肢,嗓音微哑:“你明白的。”
温幸妤暗骂下流,垂下眼帘,复又抬起?,似是鼓足了勇气,环着他的脖子?,闭眼落下一个?吻。
祝无执垂眸看着怀中美?人。
只见?她面颊绯红,神情羞怯,美?目轻阖凑近,于他唇上落下个?生?疏的吻,触之即分。
烛火摇曳,温香软玉在怀,他甚至能看到她面颊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那因为羞怯而颤动的睫毛。
他顿觉口齿生津,情难自抑。
祝无执的视线牢牢黏在她脸上,哑声叹息:“妤娘,这样可?不够。”
“这谢礼,就由我来取罢。”
说罢,他抚下水墨丹青纱帐,将人带倒在床榻上,倾身覆去。
罗裳轻解,烛影摇红羞玉面。软语呢喃,暗尝丁香舌底甜。云鬟半坠,枕畔春山黛眉锁。雨润娇棠,一树胭脂透夜窗。
一晌贪欢。
*
那夜过后,祝无执第二天就差人来修筑花房。
花房修好后,他命人搬来了一盆盆已经培育好的花,以及一些名贵的花种。
温幸妤一改前态,每日制香种花,若薛见?春来,便?同她说笑闲聊,有时候还?会和婢女们打叶子?牌。或于庭院中修剪花枝,姿态娴雅,偶遇祝无执归来,必展颜相迎,眼波流转间?,情意款款,不复昔日之抗拒疏冷。
祝无执休沐时,她会亲奉羹汤于书房之外,或红袖添香,侍立无声。
初时祝无执处处设防,然时日一久,见?其言行如一,温婉和顺,处处以己为尊,那满腹疑心,竟也渐渐被?这如水温情蚀出几分缝隙。
物?转星移,这样温情的日子?,眨眼就过了一个?半月。
祝无执谋事在即,愈发忙碌,而温幸妤也似乎真的妥协了,安心待在四方院落里,不是侍弄花草,制香看书,就是和薛见?春聊天打牌。
院子?里的仆从们,也和温幸妤关系亲近起?来。
祝无执日日听得?汇报,心渐渐放宽,从最开始要求每日禀报她言行,但最后变成三日一禀。
九月初三,重阳节在即。
是夜,祝无执于书房批阅文书至深夜。
温幸妤悄然入内,手捧一盏参汤,轻置案头,柔声道:“大人劳碌,饮此参汤,稍解疲乏。”
言毕,立于一旁,主动为他轻揉额角。
祝无执闭目受之,只觉那指腹温软,力道适中,连日积压的烦躁竟被?丝丝化?去。
他忽地握住她的细腕,温幸妤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放松,任由他握着,面上飞起?两朵红云。
祝无执凝视其含羞带怯的眉眼,心中顿生?暖意,甚是受用,温声道:“去歇息吧,不必等我。”
温幸妤轻轻点头,却并未离开,而是攥着衣摆,欲言又止。
他面色如常,笑道:“有何事相求,说罢。”
温幸妤抬起?眼眸,波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期盼恳求:“大人……我在这深宅日久,甚觉气闷。过几日重阳,我能跟你一起?去登高赏菊吗?”
祝无执唇角笑意不减,眼底却冷了几分,心说她莫不是图穷匕见?,意图逃跑。
他瞥了她一眼,将人揽坐膝上,缓声道:“当日我要护卫陛下去仓王庙登高祭祀,恐不能陪你前往。”
闻言,温幸妤面露失望,却也不多加央求,只冷声道:“我知道了,大人去忙便?是,我赏花房里的菊花就够了。”
“谁叫我是个?外室呢?不配让大人陪着出去。”
说罢,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祝无执听到前半句阴阳怪气,略有不愉,正要冷言训斥,就又闻下句“我是个?外室”。
他一下哽了声息,有些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