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很醒目，毫不犹豫地回答：“小的能有今日，全靠城哥一手提拔，我听城哥的。”

玉城想了一下，“你要是跟我走了，这边是真的没有什么人能顶的上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先留在这边儿，把牡丹花会做的漂漂亮亮的，别让我后悔！”

“那以后谁伺候你？”

玉城沉思了一会儿，“我交代你一件事儿，你悄悄地办！给我再找两个好用的，不需要像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嘴严实的、一门心思闷头干活儿的就好，像三雄那样性格的就最好。”

“都干些什么活儿啊？”

“就是寻常的这些起居饮食就行，还有就是要能驾车的，我接下来可能要经常跑，两个人可以换着干。年纪不要太小，干干净净，勤快的。。。”

“那要不要像三雄那么大的？”

玉城愣了一下，方才明白白蘅指的是三雄的鸡吧，方才明白白蘅问的是需不需要在床上伺候的，“这个。。。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先把面儿上的活干好了最重要！”

白蘅领了命去忙活了，玉城早早地回了家，晚上打算跟爹、兰姨和福保商量大事。

第五十四章

平时都是各忙各的，难得能一家团聚吃个消停饭，兰姨弄了几个菜，热了壶酒，马金阳、玉城、福保三个人等到兰姨忙完了坐下来，才开始动筷举杯。每个人都知道玉城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必定有大事儿，就都很有默契地等着玉城先开口。

玉城举了杯，对着马金阳敬酒，“爹，恭喜你做爷爷了！”

马金阳愣了一下，迅即明白玉城说的是借他的种，生下的郡主的儿子，默默地碰了个杯，把酒干了。

“问过了，是个儿子，不过我也没看到，总觉得自己才刚长大，没想到就已经做了爹了。”玉城喝了酒，吃了块牛肉，平静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今天郡主来找我了，说是想要跟我合伙做生意，至于是什么生意，她先让我去看看。她出钱，我出力，我出面，然后给我四成的股份。你们觉得如何？”

马金阳和兰姨面面相觑，福保默不作声，只顾着吃喝。

玉城见大家都不说话，就给定了个调，“做什么生意你们暂且不用管，只说这事儿应不应？”

最后还是兰姨先开了口：“郡主她对你咋样？”

为了帮助大家群策群力，玉城把他能感受到的关于郡主的线索都分享了出来：“她对我挺好的，挺客气，从来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对我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和举动，就是那个。。。当初她能选中我，也只是因为我跟她去世的夫君有两分神似而已，孩子生出来不会有人质疑吧！她很聪明，很博学，对做生意也有很多好的想法和手段，这一点我很佩服她，也算的上是知音了。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没办法抛头露面做生意，所以才找我合作。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

兰姨又接着问：“那你对郡主咋样？”

玉城不太明白兰姨这么问的意思，“我对她当然很客气啊！人家是郡主嘛！”

“我是说有没有那方面儿的意思？”

玉城明白了兰姨指的是什么，“此刻来说是没有的，毕竟身份有别，咱们高攀不起！”

兰姨马上接了一句：“那如果人家郡主不介意你高攀呢？”

玉城很坦诚，“这事儿就不用去想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我跟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婚姻之事，绝无这种可能！”

一句话就断了兰姨的念头，她不说话了。一直在沉默的马金阳开口了，“这些事儿我也不懂，你自己决定好了！爹绝不扯你的后腿，反正实在没有退路了，咱就回老家的庄子，饿不死！”

福保啪地一声撂了酒杯，“回什么庄子？回庄子的？出都出来了，为啥要回去？我是觉得郡主心里是一直有城哥儿的，不至于往死路上逼！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人家郡主从来没打算过要逼玉城就犯，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她比咱们都懂，人家也犯不上。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城哥儿自己怎么想！”

福保这个糙人的话此刻得到了一致的认可，所以众人也都盯着玉城，让他自己拿主意。

“就像保哥说的，郡主确实从来没有逼过我就犯，这是真的。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郡主纯粹就是想着做生意，交个朋友，我求之不得，我愿意干！而且四成的股份确实不少了，我相信只要凭着我的努力，加上我的天分，准保能挣回来咱们一家的安乐！”

众人皆点头同意。

“如果郡主最终还是想让我就犯，或者说就犯两个字不太合适，她就是想得到我，我觉得我也不委屈！我愿意！名分啊、入赘啊那些的我压根也不稀罕，我就图个咱们一家人平安喜乐，其它我不在乎，就怕你们在乎，你们嫌弃。。。”

马金阳起身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众人看到。过了一会儿，兰姨出去找他了。

福保舔着个脸，笑道：“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要不然我早去了！”

玉城白了他一眼，“看你那点儿出息！”

过了一会儿，马金阳和兰姨都回来了。马金阳表态了，“你的事儿你自己做主，还是那句话，爹绝不扯你的后腿。要嫌弃，也是该嫌弃你爹没本事。。。”

一切尽在不言中，玉城举起了酒杯。

第五十五章

现如今，西安城墙内的地热与温泉资源已远不如汉唐时期丰富，甚至已经到了几近枯竭的地步。

想要洗温泉的话，远一点儿的可以去三十里地之外，骊山华清池周边，那里是唐朝皇家温泉遗址，现在还保留了一部分汤池，但基本都只提供给官家或公用，又或者要去更远的终南山附近的富人私宅；近一点儿的，就像是秦王府这种有钱有势的，可以花重金凿深井取温泉水自用；再有就是城内的混堂、香水堂、热水浴这些地方，不过那大都是各家烧出来的热水而已。

所以，玉城的念头是要做温泉洗浴，那就必然得先找一个真正的温泉所在。所以，第二天玉城便雇了个车，满世界看、满世界找、满世界问，终于听得有人说起小雁塔的东南侧，有一处唐代遗留下来的地热泉脉，只是眼下水已减弱，或许经人工深掘仍可出温汤？

玉城便赶紧驾了车，直出南门奔小雁塔而来。

此时的小雁塔历经多次地震，塔顶损毁，塔身也几经修葺，早已不及唐代鼎盛；荐福寺仅存的僧人也不足十人，主要依靠信众供养。仅保留了“雁塔晨钟”的传统，每日拂晓击钟报时，据称可声闻三十里；塔周多古柏，寺前两株唐槐犹存；周边淤塞为沼泽，雨季时会积水，俗称“雁塔洼”，野生芦苇丛生，多栖雁鸭。

小雁塔向北延伸约两百步，有个荐福市，平日里有些寺户家属和退役兵卒摆的零星茶摊、香烛铺，逢初一、十五、佛诞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

小雁塔的东南侧就处于沼泽之中，多沼气，据说夜间常有磷火，民间传“夜过雁塔，鬼扯衣角”。

玉城此刻单枪匹马、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找到传说中的温泉眼，这需要找专门的师傅过来勘探，以及报出相应的费用，但是他周边转了几圈之后，大概想象出了一个成功的样子也就是说真的能深挖出温泉水，那么要建一个什么样的温泉汤苑，配置什么样的服务、设施等等。

第二日一整日，玉城没出门，就在家里写写画画：在能挖出温泉水的前提下，雁塔汤苑这是玉城初定的名字，该是个什么目标客群、什么建筑风格、如何布局、设什么温泉池、什么高端服务、什么特色餐饮等等。如果挖不出温泉水，则另寻一块宝地，同样的设置，不过就是换个名字，再将温泉水换成自己烧的热水而已。

第三日一整日，玉城还是没出门，今天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费用和人工，也就是刨除挖温泉的费用、建筑的费用之外，实现其精心策划的服务所需的人工以及费用等等。

晚间，白蘅带了两个人回来，正赶上玉城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样子。白蘅便安排了一个去买菜做饭，另一个去准备热水，伺候玉城沐浴梳洗。

白蘅先说那个去做饭的，名叫阿寿，二十左右的年纪，瘦高个，面容清秀，眼睛明亮，嘴角总挂着温和的笑意，透着灵光。穿着灰褐色麻布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只见他做事麻利，且爱干净，眼到手到，随做随擦随收拾，不留水渍垃圾。当下熬了一锅小米粥，米粒煮得开花时撒了一把枸杞。另外炒了两样时蔬：清炒白菜嫩心和醋溜藕片，又清炖了一只鸡，加了野生的香菇和山药。清淡、水灵、有营养，非常贴合操劳疲惫之后的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