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素菜配合的是无垢饮大士甘露,用的是雪梨汁混椰浆,浮新鲜枇杷肉。熏的是须弥烟霞,用武夷岩茶配的松针熏制素香。最后一道甜点则为摩诃迦罗黑芝麻糊上绘出卍字纹,以及涅槃酥是荷花酥内裹玫瑰豆沙,每瓣可辨。

素酒佳酿为慈航渡,用的是十年陈梅子酿,以竹沥水调制;以及妙音天,是冰镇的木樨花浸糯米酒。

如此编排和场面已令贵妇们心花怒放、咂舌不已,酒过三巡之后,韦陀三雄挥杵击响青铜云板,四位金刚奴踏着《金刚力士咒》的节拍,跳起密宗法舞。龙女捧出青玉净瓶,将瓶中蔷薇露洒向宾客衣襟此露实为百花荟秘制,含龙脑、沉香、白檀,遇风即散作冷香。

舞终时,韦陀三雄奉上金丝楠木雕的十二面体香盒,每面嵌不同香药:龙脑象征戒香,沉香喻定香,白檀表慧香,内藏螺钿镶的摩尼珠粉盒,乃是珍珠与白莲蕊研制的养颜素粉。

芙蓉夫人芳心大悦,与扮演韦陀的三雄搂做一团,而那扮演瑶池王母的夫人,便是下个月的生日,因此即刻预订了下个月的瑶池宴。

美酒酣畅、春上眉梢,黎山老母和瑶池王母各被一位金刚领去茶歇,芙蓉夫人则被韦陀三雄轻轻抱起,前有龙女引路,后有两位金刚护法,进了内堂福慧四修,尽享甘露恩泽了。

一场堪称莲华妙境的慈航素宴,便让芙蓉夫人献出了三十三朵金花,彰显三生三世之意,让所有花奴、花童艳羡不已。就此金刚不坏身和韦陀降魔杵声名鹊起,引信众无数。

第四十七章

一晃眼,便到了十月底的最后一天,玉城战战兢兢地问红姐:“这次牡丹夫人没有出现吧?”

红姐摇摇头,“放心!这个月,三雄妥妥的金花郎,高居榜首!”

三雄高高兴兴、体体面面地办了金花答谢宴,下来之后问白蘅,“这次要大大地谢你一回,你看那收的一堆礼,有啥喜欢的随便挑!”

白蘅也不客气,觉得当之无愧地捡了一柄玉如意收了。

三雄又发愁道:“这次全靠城哥帮衬,我心想着要如何谢他,可他这般神仙样的人物,只怕是不稀罕这些俗物!”

白蘅想了一下,“你的心意我帮你带到,东西就算了,好像是他图你这点儿东西才帮你一样,你自己心照就行了。他日但凡有城哥开口,你无不照做就行了。”

晚上,白蘅把他的谢意转达了给了玉城,玉城嗯了一声。

白蘅一边肏一边说着:“你要是嫌我的鸡吧不够大,可以试试三雄的,他那一根要是进来,那真的是满满当当,爽到喷尿。。。”

玉城闭着眼,不说话,默默承受。

原来时光最狠,不过三场瑞雪

一场送走秋,一场催醒梅,最后一场,直接把人们推到了岁暮的火炉边,就要过除夕了!

从腊月二十起,百花荟便进入了半营业的状态,至少有四成的人陆续请假返乡,而夫人们也都各自忙着家里过年的事儿,倒也两不耽误。

白蘅跟着如心如意两兄弟一起回了扬州,虽说已没有什么家人,但出来许久,还是想回一回故里,重温家乡的年味儿。

三雄最是激动,锦衣夜行赶回了绥德老家,带着银子,带着置办的各样年货。

福保回敦煌过年了,顺便商讨一下娶媳妇儿的事儿。

玉城则哪也没去,跟马金阳、欢哥儿、兰姨一家四口儿,其乐融融。

正月初一大早儿,燃了开门炮、祭了方位神,喝了头脑酒,吃了枣山馍,马金阳领着欢哥儿去登城墙、郊游了,剩下玉城和兰姨在家喝茶闲话。

红姨来了。

互相拜了年之后,红姨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寥寥几个人,却足以让所有人震惊一整年:

“牡丹夫人邀请三位金花郎正月十五酉时赴宴。。。”

三位?

目前三雄和冠英平分秋色,从开业以来各得了两次金花郎?是了!牡丹夫人的邀请,自然是把她心目中首屈一指的玉城给算上了!

玉城的第一反应:“能不去吗?”说完自己也知道不能,别的不说,光是这牡丹夫人在从未露面、从未提出任何要求的情况下,就已经付了至少一千两了:一次是开业时定下的牡丹夫人会籍花帖,一次是硬捧自己送了九十九朵金花。

“那边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没了,就说让我们先预备着,到时派车过来接。”

预备着?要预备什么呢?

第0010章 第十篇 双影

第四十八章

正月十五的清早,天还未明,雪便悄然而至。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点,人们尚在梦中,未曾觉察这无声的降临。

及至天色微明,雪势渐大,大朵大朵地坠落,须臾便积了薄薄一层。树枝上亦挂了雪,枯枝因这白而显得丰腴了些。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雪地上便踏出了许多脚印,纵横交错,但新的雪又很快将这些痕迹掩埋,好像从未有人经过。

天色渐暗,雪仍在下。偶有爆竹声从远处传来,提醒着人们今日是元宵佳节,但雪似乎要把这节日也一并掩盖了。

雪只管下它的,不问人间何世。

三雄和冠英,肤色一黑一白,皆是一色的大红织金妆花缎鹤氅,风帽上滚着玄狐毛边,雪光里一照,红艳得几乎灼眼,风流贵气,竟似画上走下来的神仙人物。玉城却是素白锦缎大氅上银丝暗绣云纹,只在袖口衣缘滚了道青碧色边,反更显得眉目如画,自有一段清华气度。

三个人各上了一辆马车,车上帘子盖的严严实实,又暖又香又雅,玉城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停到了一所大宅子的小门,一位众人口中称做田嬷嬷的迎了出来,只见她约莫六十上下,身量不高,却挺得笔直,像一柄老竹,风雪压不弯。头发已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皱纹如刀刻,眼窝微陷,一双眸子却亮得慑人,看人时像能直戳到心里去。

田嬷嬷一句:“请三位郎君随我来,先行沐浴。”便在前面带路。

一路走过,府内回廊曲折,处处张灯结彩,那彩绸从檐角直垂到阶前,随风轻晃,恍若流霞。连花园的梅树上都缠着红绳,绳上系着小巧的绢灯,个个描金画彩,在枝头明灭闪烁,远望竟似满树星河。湖水已经结冰,冰面上却也置着几十盏荷花灯,烛光透过薄绢,映得水面一片金红。

玉城越发觉得这里是来过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直到推门进去看到了那个杨贵妃的海棠池,最终得以确认了。

墨玉为阶,白玉作栏,形若盛开的海棠,花瓣曲折,围出一汪碧水。水波荡漾时,竟似整块温润的翡翠在微微晃动。水面上浮着层层花瓣,另有西域进贡的玫瑰香露,被热气一蒸,甜香便丝丝缕缕渗入肌骨。

这是独数于玉城的海棠池,三雄和冠英各自被带到了另外的所在。

牡丹夫人是福保的好朋友?玉城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点线索,怎么从来没有听福保提起过?他此刻还在敦煌老家,等这个狗东西回来,一定得问清楚。

玉城一边泡着,一边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还是个刚刚进城,没见过世面的瓜娃子,着急忙慌地空腹,又喝了酒便来泡温泉,结果还晕倒了,这一晃都已经一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