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辞没想到来人会是孙牧之。
想到京中发生的那些变故,萧晏辞有些拿不住,孙牧之究竟是敌是友,滇南军是否能真正安枕无忧?
孙牧之开口,主动交底。
“我本在黔南赈灾,突然收到皇上密信,率军翻越玄武峰,赶赴滇南,彻查滇南府与南越国勾结谋逆之事。若此事为真,则捉拿滇南王回京复命。”
萧晏辞的眸色骤然一沉,看着孙牧之的眼神也冷了三分。
“那孙大人这是打算趁着滇南军人疲马乏之际,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孙牧之亦迎视对方,眸光坚毅,“我之所见,是滇南军为捍国土,栉风沐雨,不畏生死,与南越军厮杀;是滇南将士死伤无数,尸横遍野;是瑾王殿下智谋无双,以身涉险,招降南越王,让大齐版图得以扩张。”
“我会将自己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上禀皇上。皇上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必能明辨忠佞。”
萧晏辞定定看着孙牧之,见他神色坚毅不似作伪,心头的戒备这才放下,面上神色也和缓了。
“滇南府遭遇奸人陷害,处境堪忧,本王这才多了几分戒备,对你生了误解,见谅。”
孙牧之摇头,“殿下言重了。滇南府此番处境,殿下便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第438章 取信周卫海
彼此交了底,他们便也没太多时间闲话。
处理战后诸事,方为当务之急。
此战双方皆伤亡惨重,他们立马安排士兵搭建伤兵营,就地救治伤兵。
南越国虽已归降,但也难保不会有人依旧心怀异心,伺机报复,所以治安防护也要做好。
诸事繁杂,都容不得放松。
叶衔峰伤得不轻,直到从萧晏辞口中得到答案,确保孙牧之是友非敌,他才肯放下手中的大刀,乖乖配合军医的诊治。
在战场上不要命地拼杀,受了伤也半声不吭的男人,在军医清理包扎伤口的时候却是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半点将军的威严都没有。
叶寒衣也受了伤,好在伤得不算重,只是皮外伤,她主要是力竭了,好好休息便可恢复。
滇南王收到了胜利的好消息,这段时日以来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滇南府的百姓们也高兴得欢欣鼓舞。
此时,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也终于停了,灰蒙蒙的天慢慢变得明亮,天空中久违地挂上了太阳。
阳光洒在众人带笑的脸上,越发灿烂。
滇南王正在书房中写奏折,向皇上禀明此事,并再次陈词表忠。
奏折尚未写完,就有士兵匆忙来禀。
澜沧江渡口的桥搭好了,周卫海欲率大军渡江。
滇南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己一心都系在南越的战局上,竟把此事忘了!
刚解决了一个孙牧之,又来了个周卫海。
此人也是个大难题,必须要好好处理,不然,他们做了再多的努力,也抵不上皇上近臣的一句挑拨。
滇南王立马搁下笔,匆匆赶去。
萧晏辞也收到了消息,他当即唤来了孙牧之,告知了此事。
“你随本王一道去见见周卫海。”
周卫海是奉了皇命而来,他不知滇南府与南越的这一场大战,若他不管不顾地出兵拿人,只怕事情会难以收场。
萧晏辞出面,周卫海未必会信。
孙牧之有德丰帝密信,他的话自然更加可信。
二人匆匆赶往澜沧江渡口,但还是来晚了。
双方已经打了起来,滇南王更是与周卫海交了手。
萧晏辞厉喝,“住手!”
但双方混战,一时根本无人理会。
萧晏辞再次高喊,“周将军,事情有误会,滇南府并无谋逆之心!”
周卫海冷笑,“若滇南府无谋逆之心,为何一再暗中阻挠桥梁搭建?方才我军渡河之际,滇南军还妄图阻挠,险害我手下将士坠河,如此反常之举,又当如何解释?”
萧晏辞道,“南越国已经被滇南军攻下,臣服于大齐管辖,如此,难道还不能表明南越的一片忠心吗?”
这话方才滇南王便说过了,但周卫海根本不信,“瑾王殿下,你是滇南王的亲外孙,谁能保证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本官的话呢?”
孙牧之站了出来,“本官是奉了皇上之命,自黔地出发,绕道进入滇南境内,调查滇南府谋逆之事。”
“本官刚好亲历了方才那场大战,滇南军与南越军殊死搏斗,瑾王殿下更是率军翻越白虎岭,突袭南越后方,生擒了南越王,如此方艰难取胜。”
“至此,南越国将纳入大齐的版图,这一切都是滇南府的功劳。滇南府上下赤心报国,天地可鉴,岂有贰志?”
孙牧之的出现让周卫海震惊,原本的全然不信,也变成了将信将疑。
萧晏辞下令,“去把南越王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