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有财他们都走了,陆岩才拉起陈盼的手,温柔的对她说:“别紧张,就把这里当你家,把爸妈他们都当刘冬夏就行。”
“跟她们,你不用客气。随意说话就好,你太正式了,她们害羞,你也不自在。”
“……好吧。”
陈盼这一早上确实都在紧张。她潜意识里把公公婆婆当洪水猛兽,总想哄着他们,敬着他们。以至于,她一直绷着一根弦,想要好好表现。
哪知道,陆家和陈盼曾经知道的豪门家庭完全不一样,陈盼用她原来学的那些东西去对付纯朴的陆家人,只会适得其反。
经过陆岩的点拨,陈盼调整心态,放松心情,不再刻意去表现,瞬间安静很多。
陈盼这样的高冷范,和陆家人想象中的大小姐差不多,他们瞬间也少了很多不自在,觉得陈盼更加亲切了。
距离产生美。他们这种两个画风的人,硬凑一起只会大家都难受。适当的保持距离,大家都开心很多。
吃完早饭,陈盼和陆岩,先在陆家给小孩子发了一圈喜糖,陆岩就带着陈盼出门,去给村里的长辈送喜饼。
陆岩带着陈盼拜访的,除了陆家的实在亲戚,就是曾经陈盼想要搞好关系的那五家人。
虽然陈盼现在不期望村里人帮她了,但和这五家人交好也没有坏处,因为陈盼全程表现的很好。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夸赞。
送完喜饼,陈盼和陆岩路过陈家的时候,陈盼她们还停下来和历芙说了两句话,让历芙知道陈盼过的不错,陈盼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陆家。
没嫁人之前,陈盼只觉得她结婚,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她还是陈家人。等她真嫁给陆岩,陈盼才发现,结婚和换个地方睡觉,是真的不是一回事。
昨天陈盼出嫁的时候,陈盼和历芙就哭了一场。今天母女俩见面,心里还是酸酸的,都很舍不得。
“再忍忍,后天咱们就能去你家住了。”
“好吧,只能如此了。”
陈盼调整好心情,不再苦着一张脸。
“咱们回门的时候,在我家住三天,不对,住七天再回你家,行吗?”
“行。”
陈盼这可怜巴巴的眼神,陆岩是真不忍心拒绝。住哪里,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能让陈盼开心,他当然不会拒绝。
两口子说说笑笑的回到陆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断断续续的传除了一阵一阵压抑的哭声。
陈盼不确定的看了陆岩一眼。
“出什么事了?”
陆岩也不知道,他神色凝重的摇摇头,牵着陈盼的手,让陈盼走在他身后,推开了陆家的大门。
陈盼和陆岩两个如临大敌的进屋,发现在陆家屋里哭的人是陆晴。
陆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此时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郑大牛耷拉着脑袋蹲在她身边,同样一脸的丧气样,很是颓废沮丧。
她们两口子,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只是和昨天的体面整齐不同,今天他们的衣服皱皱巴巴,看着好像和人打架了似的。
陆晴看见陆岩和陈盼回来,不自在的抹了一把脸,然后忍着泪,叫了陈盼一声:“大嫂。”
陈盼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站在陆岩旁边,让他处理。
“怎么回事?”
陆岩又气又急的问出了陈盼心中疑惑。
没等陆晴开口,坐在她旁边,给她擦眼泪的李秋花就带着哭腔,恨恨的对陆岩说:“都是郑家的老虔婆害的。”
“我之前还当她是好人,让晴儿给她拿了二斤猪肉回去。谁知那不要脸,吃了我的肉,却还要磋磨我女儿!呜呜,我可怜的晴儿,差点被他们郑家给欺负死了!”
李秋花气的不行,只一个劲儿的骂郑家父母不做人,根本说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岩听得窝火,把冰冷的视线对准了郑大牛。
陆岩以为郑大牛和郑家人是一伙的,都欺负了陆晴,正想先揍他一顿出出气。陆晴抬头对陆岩摇摇头,声音沙哑的叫了声:“大哥。”
然后,不等陆岩再问,陆晴就条理清晰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昨天陆晴在陆家喝喜酒的时候,从陆桃嘴里知道了一件事。
成栋梁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泥瓦匠,陆桃跟着他,消息比较灵通。
陆桃告诉陆晴,福县的隔壁县青县,准备建一个新林场,专搞养殖,现在正在招人。
“姐,你和我姐夫都不擅长种地,这两年你们日子越过越差,都快养不起孩子了。现在有机会,你们不如舍了这里,去新林场那边试试吧。”
“听栋梁说,那边现在去落户还有优惠政策,给分房分宅基地。林场帮忙盖房子,不用你们花一分钱。”
“要不是我和栋梁都不懂养殖,我俩都想报名了。我姐夫会养羊,还会给畜牲看病,他去那边,肯定比在这里种地强。”
“你们打听打听,合适的话就去闯闯呗。”
陆桃的一番话,说的陆晴很心动。
自从实行集体经济,不让个体户养殖以后,郑家的日子,就一落千丈。现在有机会去过好日子,陆晴当然想去试试。
陆晴心情很好的谢过陆桃,喝完喜酒回家的路上,和郑大牛说了这个事情。郑大牛一听,也觉得很好。
郑大牛是真的种地苦手。他和别人一样下力气干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干的就是没人家快。别人一天轻松的赚满公分,最差也是八个公分。郑大牛累死了才能赚七个。
陆晴要照顾孩子,分心家里,赚的还没郑大牛多,一天好的时候,能赚五个公分。
陆晴两口子公分赚的少,自己还捞不着。郑家父母和陆家父母可不一样。郑老太太也不是好说话的李秋花。
陆晴和郑大牛一天活不少干,大人和孩子却还吃不饱。两口子当然得想办法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