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反应,贺堪已经认定是自己蜘蛛本能出错了,挠挠头,他准备去找接下来的考验。

正当贺堪准备继续去摸索的时候。

【轰!!】

闷闷的声音响起来了,响彻在半空,一开始似乎是在海底的声音,慢慢的上浮,到了最后又似乎是俑像深处的声音,从内部慢慢破碎到外部,直到最后轰然倒塌的声音。

“?”贺堪听见了这个声音,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天空,没发现,随后又扭过头看向背后,依旧是黑暗,什么都没有,他冷声开口道:“谁,谁在那里?”

一道高大健壮的黑影从背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缓缓出来,他似乎是从水面中走出来,黑发如同海藻一般披在肩膀处,俊朗锋利的五官,双目紧紧闭住。

“好吵!”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这人仿佛刚刚睡醒一般,有些懒懒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后困困的睁开眼睛,一双如同黄金融化一般的瞳孔,虫类专属的那种异质感。

“等等”那男人没看见贺堪一般,下意识的抱怨了一句,随后他又仿佛意识到什么,听见脚步,闭着眼睛感受了片刻,他有些犹疑的开口道:“我怎么感受到同族小崽子的气息了?”

“不对啊,我不是死了吗?怎么死了都得带崽子啊?”男人一脸莫名其妙,随后又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语气中还带出了一丝痛苦。

“不过这只崽子的蜘蛛本能可真够吵了,锤得我脑子疼。”男人感叹了好几句,他说完之后这才开始环顾四周,想要找寻自己的同族崽子,直到他看见不远处的黑发青年。

贺堪一直都等在一旁,他清楚的看见这个陌生男人出来的全过程,对方周围得气息虽然有些陌生,不过大部分还都是佛骨魔蛛一族的气息,只有少部分是贺堪陌生的死亡之气,还有对方下意识说的一连串的话。

他到底带过部落中多少崽子?这是贺堪的第一反应,随后,他就肯定,这只蛛绝对是他们佛骨魔蛛一族的。

只有他们佛骨魔蛛一族的小崽子小时候因为兽性占据上风,熊得天崩地裂,成年佛骨魔蛛没一个不害怕自己族里的小东西,为什么佛骨魔蛛一族非要一起养崽子?还不是因为养崽子太耗蛛了,不轮流养,真的会死,被折腾死。

贺堪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身上成年得佛骨魔蛛的气息。

“………”他倒要看看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贺堪双手抱胸,瘫着一张脸看向这人。

“啊,找到了!”那个男人终于看见了,啊,扑面而来的蜘蛛本能呼唤的声音,还有同族幼兽的气息,害的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嗯?你怎么这么小?”那个男人快速的就来到黑发青年身旁,丝毫不见外,上下快速的打量了一下贺堪,除了外貌他似乎直接的就看见观想图中的青铜蜘蛛图,有些讶异得开口道。

“我成年了。”身高一米九,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只有他低头看人,从来没有别人看他经历的贺堪沉默了,他不爽的开口说出一句话,主要是男人一靠近他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人比他要高出一个头。

体型也要比他健壮太多,一看就是成年男人,贺堪在外面的时候还可能会有人会错认为成年,一与这个男人对比,他就有些像是青少年了,体型还带出一丝青涩。

贺堪不爽的就是这一点,他明明上辈子成年了。

“是上辈子的吧?”男人看得太准了,他只要一感应就知道什么,这个有些成年又有些不像是成年,可蜘蛛本能不会骗蛛的,这只崽子在呼唤长辈,他就是没成年,肯定是吃了什么东西强行成年的。

“你现在可没成年。”男人十分肯定的开口,根本不给贺堪任何狡辩的机会。

贺堪不说话了,男人说得对的。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笑得十分爽朗,再配上如同黄金融化一般的瞳孔,他笑起来如同烈午当空的太阳。

“贺堪!”贺堪不甘不愿的开口说出自己这辈子的名字,他已经重活一辈子了,这辈子白舅舅对他的亲情他也真的承认,所以贺堪的的确确是他的身份。

“嗯?”男人歪歪脑袋,眼睛直直的看向黑发青年,继续等待他说话。

“灰石!”贺堪有些恼怒的道,贺堪这个名字已经跟随他三辈子了,他上辈子也叫这个名字,只不过佛骨魔蛛不承认,部落中一般承认的都是亲妈命名的,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发出一连串如同虫类嘶鸣的声音。

这正是佛骨魔蛛之间的语言。

大概意思是太阳底下,灰色的石头。

“你小时候肯定很皮!”男人一听见贺堪说的名字,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皮到你亲蛛都烦的地步,不然你母蛛不可能起这么随便的名字。”

“你好烦!”贺堪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说得是对的,他小时候皮的他妈一天三顿打,他依旧没事的地步,直接让他妈一个血腥战士只能用起名来发泄不满。

男人笑意更加深刻了。

贺堪确定是自己同族长辈之后,这下子,外面的横死国周围的一切,包括蛊坑、古战场、园子,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些布局都怪不得他眼熟了,这个除了多几样东西,还有蛊坑以外,其他的都和佛骨魔蛛部落的布局一模一样。

只不过部落中也没有古战场,贺堪这才一时间都没想起来。

现在想想,俑人不就是他捏的小泥人吗?佛骨魔蛛部落中的祭师经常会做一些的,只不过那些泥人没俑人这么大?贺堪一顿,又有些不肯定,他上辈子部落祭师们防止他们这些食欲旺盛的小蜘蛛一口将俑人们吞了,基本上只有小的泥人,大的泥人根本没有出来,不排除祭师们不派出大的泥人这一可能性。

“你是部落中的祭师吗?为什么我没见过你?”贺堪在记忆中翻找了很多,没一个与面前这个男人的样貌一样,他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面前这个男人,包括他的气息,只是有一点眼熟,贺堪也可以确定这男人没有伪装,这个就是他本来的样貌。

这就有些稀奇了?

一个从来没在部落中出现过的佛骨魔蛛?

偏偏贺堪可以肯定自己的确很熟悉。

“可能是你见过我的母蛛吧?”这个男人摸摸下巴,一边还眨巴眼睛开口说道。

“你的母蛛?”贺堪心中闪过一丝犹疑。

“蛛母。”男人笑眯眯的开口道:“也就是祖灵啦,我已经死得时间太过长久了,你这种小崽子不记得是很正常的事情,觉得我熟悉也很正常,蛛母是每个小崽子都记得的祖灵。”

“我的本能告诉我,我的母蛛成为祖灵了。”

“!”贺堪猛得抬头,他目光直直的看向男人,语气不敢置信的开口道:“你是喜子伯?”

“还真的好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男人有些陌生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有些惊奇的听着小崽子说着自己好久之前的称呼,这个称呼太久太久了,久到在他的记忆中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阴暗。

伴随着那些随着部落在神灵降生的远古时代,他们为了守护坟墓而厮杀的那些记忆。

“不过我不叫喜子伯,我当初的名字就是叫喜子。”男人摇摇头,开口道:“估计是母蛛给提的,要么就是部落中的长老添的,我都已经死了,加封也没什么用,老天不会让我复生的,如果换了名字后复活,那我还是我吗?”男人嘀嘀咕咕的开口道。

“现在的话,你也可以唤我朱郎。”男人、不、朱郎笑眯眯的开口道,从外表来看,他完全没有死后之物的那种阴暗之感,他十分坦然的面对了死亡。

贺堪知道喜子伯,这是每一个佛骨魔蛛部落小蜘蛛们听亲蛛们哄睡时候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蛛母还没有成为祖灵的时候,蛛母有一个蛛子,名字叫做喜子,因为祖灵战争中陨落,尸骨也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