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严沐晨笑着打了招呼,抬头跟阿灿说:“自由古巴”。说完带着他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不是听大宇说你谈男朋友了,大家派我来看看情况吗。正好部门团建想找个地方,你这儿就合适,我就赶紧来了。”看严沐晨心情不错,学长试探着问了下。作为少数知道严沐晨和沈卓关系的人,自从严沐晨毅然退学和沈卓分手后,大家都自觉地不在严沐晨面前晃,怕他心里不舒服。

“对。”严沐晨大大方方地承认,抬头看见何晏正端着调好的“自由古巴”过来,托盘里还放了一杯温水。等他过来放在桌子上摆好后,严沐晨伸手拉住他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跟朋友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叫何晏。”

又转头跟何晏说:“这是我大学的一个学长,之前在学校里挺照顾我的。”

何晏礼貌地冲对方点了下头。

“你去忙吧。”严沐晨在桌子下面轻轻捏了下何晏的手指。

“长得挺帅,看着很年轻呀。就是你这的服务生吗?”看着何晏走远,朋友忍不住问道。

“嗯,比我小几岁。”严沐晨不欲解释太多。

“沐晨,我问一句,你别生气,你和沈卓就再没可能了吗?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两个挺可惜的。”朋友忍不住唏嘘了一句。之前听别人说严沐晨又谈男朋友了,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两个人之前那么好,虽然分手但也都没有再找,他们一直觉得还是有复合的希望。

“从我决定分手那天起就没可能了。你们该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分手是想要被挽留’的作精吧?”严沐晨笑道。

“绝对没有,我们还不了解你吗?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没有,看你一直没找,他也没找。我们这些吃瓜群众不是觉得可能还有戏,破镜说不定可以重圆。”看严沐晨表情轻松,朋友也放松下来。

严沐晨笑着摇头:“在我这破掉的镜子都是直接扔了,省得不好用说不定还要割着手。我之前不谈,是没遇到合适的。没有感觉就为了上床爽一下找个炮友也没必要,啪完了就散场,心里不是更空吗?”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严沐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前段沈卓找我们喝酒,醉得不省人事,一直喊你的名字。我知道那是他自己作的,但痛苦也是真痛苦……”对于沈卓,朋友也没什么好洗的,当初严沐晨有多爱沈卓,大家都很清楚。

“每个人在做选择前,都会在潜意识里把自己认为更重要的选项排在前面。只是很多人既想选择对自己更重要的选项,又不想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严沐晨抿了一口水:“我想要的是一个不管有多少选项,都会坚定选择我的人。”

何晏接待完一台客人看了一眼严沐晨那桌,聊天还没结束。刚收拾完桌子,就听见有个服务员过来喊他,说有人在门口找他。

何晏觉得奇怪,他在这打工的事没和任何人说过,怎么会有人找他?去到门口才发现,等在门口的人是他爸爸。

“哟,现在攀上高枝了,连自己爹都不认识了。”看着何晏眼睛里冷漠又鄙夷的目光,何良伟讽刺道。自从上次何晏帮他还上借款后,他就再没办法从地下钱庄借钱了。这几个月靠给一个站街女当姘头换取一点零花钱,花了很多心思打听才知道何晏现在在这家酒吧打工,因为酒吧老板帮忙才还上债,并且让地下钱庄不再借钱给他。

“换个地方说吧。”酒吧门口人来人往,还有很多服务生,何晏不愿意牵连到更多人。

何晏带着何良伟来到酒吧后门,冷冷地开口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不要浪费我时间。”

第32章 跗骨之蛆

何良伟在酒吧后巷昏暗的灯光里打量了一下何晏,酒吧的服务生工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长了点肉看着更加结实健硕了,看来最近日子过得不错。上次用何晏的名字借高利贷被还清后,就再也没有地下钱庄会借他钱了,问就是有人打过招呼。何良伟一直以为是自己得罪了哪个大佬,才被警告,这段时间安分了不少。最近到了年底,手头越发紧了,多方打听才知道,何晏现在在一个酒吧打工,因为酒吧老板打了招呼才没人借钱给他。何良伟没想到自己儿子还有这种能耐,可以在那么短时间就凑够几万块,显然是找到挣钱的门路了。

“没钱过年了,找你拿点。”何良伟也没心思客气,大冷天的,只想拿了钱赶紧走人。

“这话不该我对你说吗?”何晏厌恶地回怼,他早该知道何良伟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在你亲爹面前装什么?你要是没钱,上次欠的赌债怎么还上的?还是我见识少了,没想到你现在跑去卖屁股了。”何良伟无耻地笑起来,刚刚没见到何晏前就打听到酒吧的老板是个男的,无亲无故地别人凭什么帮何晏出头,想一想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吗?他在社会混着,身边喜欢玩年轻男孩的有钱人不少,早知道何晏是个弯的,就不用靠他卖苦力挣那么点零碎钱了。

“你不也有屁股吗?你也可以出去卖,你才四十岁,脸也还能看,说不定有人就好你这一口。”何晏压住怒火反唇相讥。

“有靠山是不一样了,说话都硬气了。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别那么多废话,给钱我就走。你要不给,我不介意直接找你们老板聊,他要给不了,我可以给你找个出得起价的老板。卖都卖了,不得卖个出价高的。”何良伟龌蹉地看着何晏,仿佛看着一颗摇钱树。

事发突然,何晏不怵何良伟,即使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但是严沐晨还在里面和朋友聊天,何晏不能让严沐晨的朋友知道他新找的男朋友有这样一个恶心的爹。

何晏从裤兜里掏出晚上严沐晨刚给员工发的过年红包,把钱拿出来,把红包袋子又装回裤兜。深吸了一口气递给何良伟:“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拿了钱赶紧滚。”

何良伟一看真有钱拿,立刻伸手接了过去,刚拿住钱,手就被何晏紧紧钳住。“虽然你是我亲爹,可你从来没有尽到当爹的义务。从上初中起我就没找你拿过一分钱,帮你还之前的赌债已经仁至义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了,下次再来找我,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说到底我也是你亲爹,你现在傍上一个老板,不过是让你剩点肉渣给我,就舍不得了?”何良伟手腕被钳得很疼,咬牙切齿道。

严沐晨和学长聊了很多在学校时的往事又互相问了近况,送他了一张贵宾卡还帮他预定了一个大包厢。临走时,学长说跟严沐晨的男朋友打个招呼,严沐晨才发现整个大厅都找不到何晏。

送走学长后严沐晨问了其他服务生,说何晏被一个熟人给喊出去,往后巷走了。严沐晨从没听何晏听过他有什么亲戚朋友,一听他跟着别人出去了,赶紧穿过酒吧,从后门跑了出来。没走两步,就看见路灯下,何晏正拽着一个男人的手。

“何晏,你没事吧?要不要喊保安过来?”严沐晨飞快地走到何晏身边,才看见何晏对面站着,被他拽住手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跟何晏面容有八分相似,只是神色猥亵,目光浑浊。

“赶紧滚吧,记住我说的话。” 何晏没想到严沐晨会出来,不欲多做纠缠,说完最后一句就松开了手。一把拉住严沐晨,把他护到自己身后。

何良伟一边揉搓被捏痛的手腕,一边看着刚赶到的年轻人,一头蓝发,戴了一排碎钻耳钉,个子不高,穿了一件红色的卫衣,在夜色里精致的面容有点雌雄莫辩。再看何晏护着他的样子以及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金主?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原来你不是卖屁股,是卖鸡巴的。”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知道何晏在哪,以后还怕没办法吗?何良伟把钱揣进兜里,转身走了。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何晏把严沐晨搂在怀里,生怕他冻感冒了。

“你看你自己穿得还没我多,赶紧进去吧。”严沐晨说完,赶紧拉着何晏从后门进去。酒吧的暖气很足,何晏只穿了一件衬衣加一个马甲跑出去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身上都冒着寒气。

“刚才那个人……”严沐晨思索着怎么问比较合适。

“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爸爸,是不是很恶心。”何晏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为什么找你?”刚刚看见何晏的父亲,严沐晨更加坚定地认为“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比起何晏恶心的父亲,他更关心何良伟为什么要找何晏。

“他找我要钱。”

“你给了吗?”严沐晨皱起了眉头,刚才光顾着紧张何晏去了,都没注意何良伟的动作。

“给了,因为你朋友在里面,我不想他把事情闹大给你丢人。他这种人是没有任何底线和廉耻的,他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因为他影响你。”何晏很艰难地给出解释,他可以忍受一切侮辱,但严沐晨不可以收到任何伤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无能。

看着何晏自责又愧疚的眼神,严沐晨瞬间觉得心被扎得生疼,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伸手抱住何晏的腰,把头放在他肩膀上,认真地说道:“丢人的是他不是我们,我跟你说过,想了解你的人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否定你,不相干的人又何必在意他们怎么看。”

“下次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我会让他从此都不敢再来找我。”何晏拥着严沐晨攥紧了拳头。

“你可别干傻事,他是烂命一条,多踩一脚都嫌脏脚。你把他照片给我一张,我跟保安打声招呼,以后再看见不让他进了。如果他对酒吧有什么实际性的破坏,就直接报警或者用点非常手段。如果只是打嘴炮,他愿意说什么让他说去,你在意他说我是你金主吗?”严沐晨站直身体,看着何晏的眼睛。

“我不在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