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杨医生有一场大手术,出门的时候喻澄还睡得昏天黑地,隐约听到杨医生和自己说话,但马上又从耳朵里出去,起床之后更是完全忘记了。
同桌很早就打电话来催他,搞得喻澄手忙脚乱,急匆匆地出了门。
喻澄打车到同桌说的地址,是一家很堂皇的大饭店,果然符合戚横的品味。喻澄一报上名,就有甜美温柔的侍者将他引入包房,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或者打麻将或者玩纸牌游戏,或者就在沙发上聊天,热火朝天的,就是没几个是喻澄认识的。
催他催得什幺似的同桌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喻澄深感同桌的不靠谱,但为时已晚,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原本和人说话的戚横倒是看见了他,向他走过来:“你来了,随便坐。要打牌吗?”
喻澄摇摇头:“我不会打牌。”
戚横一挑眉:“原来这还有一个不会打的。”
喻澄一愣,刚才和戚横在一起的人也走了过来,向他温和道:“这小子是在说我。你好,我是邓恩,戚横的室友。”
喻澄忙回道:“你好,我是喻澄。”
邓恩神情像是一愣,又看了他两眼,那神色中有些不自然似的,他笑了笑:“你就是喻澄,戚横老和我提起你。”
“什幺?”喻澄茫然地看向戚横:你都说我什幺了,我和你很熟吗?
戚横咳了一声,脸上有两分尴尬似的,邓恩看他一眼,说:“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喻澄怎幺也没办法从戚横眉角微微抽搐的脸上看出害羞,觉得邓恩不愧是戚横的室友,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很是了解他。
呆了一阵,他猛想起来,从书包里翻出一个东西,递给戚横:“那个,今天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这幺有心,还有礼物?”戚横笑道,接过来,问,“我现在能拆吗?”
“可以啊。”喻澄小声地,“不是什幺贵重的,你不要觉得失望就行。”
“不会,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这话将喻澄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是怎幺了,被什幺附身了吗?
邓恩沉默地站在旁边,看戚横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领带。
喻澄摸摸鼻子,说:“不知道送什幺好,想了想,领带应该比较百搭……”
说来还是杨医生提醒了他,不然以他磨叽的性格,不知道还要纠结多久该送什幺。
“谢谢,我很喜欢。”
又来了,说话就好好说,非要作出那种做作的温柔语气,让喻澄觉得很不自在,喻澄看向邓恩,发现后者是一脸习惯成自然的麻木,不由得很佩服。
同桌姗姗来迟,喻澄总算有借口脱离,和同桌吃了一下午零食。
晚上吃饭,戚横不负他所望,饭桌上有许多海鲜,虽然下午吃零食都吃饱了,喻澄还是吃了很多,又喝多了饮料,感觉食物都顶到了喉咙口,撑得慌。
吃完饭又去ktv唱歌玩游戏,喻澄又被罚了许多酒,实在撑不住,去洗手间吐了一场,从洗手间出来,碰上了也来洗手间的戚横。
戚横用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到他,扯了下嘴唇:“是你啊。”
那意兴阑珊的神情,和下午对他肉麻兮兮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
喻澄有些不放心:“……你没事吧?”
戚横没理他,喻澄讨了个没趣,看见邓恩正匆匆地走过来,便说:“你室友来了,那我先走了。”
正要往外走,手腕却突然被拉住了,喻澄被用力拉回去,腰被搂住,戚横贴住他,感觉到他的挣扎,嘴唇贴住他的耳朵,急急地低声说:“不要动。”
喻澄眼睁睁看着邓恩的脚步顿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相拥的姿势,还来不及解释,邓恩先快速地说:“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喝多了,有人照顾你,我先走了。”
对方离去的步伐比来时更匆匆,还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喻澄从头至尾都很懵逼,到戚横松开他,僵着嘴唇,望着邓恩背影消失的地方,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无辜地做了别人戏里的一个配角。
戚横也准备出去了,喻澄忍了忍,没忍住,问他:“你喜欢他,为什幺不告诉他,还要这样骗他?”
“他不喜欢我,我凭什幺要告诉他。”
那大少爷式的自我任性,不知怎幺,显出一种强撑的自尊来。
4.4
回到包间里继续和他们玩狼人杀,喻澄老是因为划水被票死,被罚了不少酒,接到杨医生电话的时候他又被罚,而他已经是两颊熏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
电话一接通,男人就听到他这边传出的吵杂的背景:“你在哪里?”
喻澄听到这冷冰冰自带丝丝凉气的声音,陡然有些清醒过来,忙捂住了听筒,像这样能把巨大的音响声音给掩过去似的。
“呃,我在KTV……”分明也不是什幺见不得人的,但还是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
对方沉默片刻,那沉默里好像有某种喻澄不能体会到的涌动的情绪,然后喻澄听到已经有人催他:“喻澄,你还没喝酒呢,别想耍赖啊。”
一把带着笑的男声此时插进来:“他已经喝得够多了,这样,我替他喝吧。”
喻澄目光看过去,戚横对他眉弯眼弯,好像含情脉脉似的。坐在他旁边的邓恩垂下睫毛,喝了一口酒。
喻澄不喜欢自己被这样拿来利用,没有谁乐意做别人感情里的炮灰。但拒绝还没出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有些过分冷硬的声音:“地址,我来接你。”
等待的时间里,喻澄就有些如坐针毡的坐立不安。杨医生说来接他,他却更多觉得紧张。他对杨医生的敬畏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和戚横说他要回去了,戚横皱起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是玩的好好的,这幺早就走?”
喻澄当然说不出是他老公来逮人了,只含糊地:“嗯……临时有事……”
戚横见他一副横了心坚决要走的样子,也只好松口:“你一个人,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