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来宸王府的时候,旁边都没有人伺候的。
后院阴私,越是骇人听闻越是传播的快,长公主这种人好像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就是个疯子嘛。
疯到刘家二房那从来不管庶弟死活的兄长,马上出面给他说了个媳妇,还大肆宣扬,说是老父亲死之前定下的,定情信物和婚书都有,只是他给忘了,现在才想起,等国丧过后就给他们办婚事。
刘国舅把他叫来,“你什么意思,宫里娘娘看的起他,想要他当驸马,你迫不及待的就给他定人家,你这是打娘娘脸了。”
“大哥,我和娘娘到底还隔了一房,你和娘娘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这些年,也是你家占宫里的光多,我白填进去一个妹妹,宸王生下来和我们也不亲近。”刘二颇有些无赖,“怎么好事你想不到弟弟我,这倒霉事紧着我们家来。”
“你的女儿是都出嫁了,我还有女儿没嫁呢,长公主要进门,我家的女眷还有活路吗?”
刘国舅皱眉,“外面的无稽之谈你也信,长公主和宸王就是姐弟,亓昊是陆雨生的孩子,这怀孕生产稳婆太医都要对上号的,不然宗人府怎么给他上谱。”
“他们之间是没事,但是长公主那个疯劲,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刘二盯着他大哥,“大哥你也别诓我,宸王到底怎么死的?”
“长公主夜里跑到宸王府去商议什么了!”
“我家知足,有个亲王外甥就挺好,虽然不亲近,那也是杆大旗。”刘二质问,“长公主要拿宸王去和陛下顶,这下好了,还没开始就鸡飞蛋打。”
“我劝大哥也早些醒悟吧,娘娘又能活到几时,就凭长公主这么作下去,娘娘西去那日就是陛下清算之时。”
刘国舅不知道怎么说,主要他也认为二房说的对,宸王的死和长公主非要在这个关头跑出宫见他有关系,如果真是陛下动的手。
刘国舅脸色苍白,那这就在陛下那挂了号。
亓令月有亓家血脉,陛下也许会放过,旁人可就没那么好运,谋逆这事,牵扯上就是要命。
太后在庆寿宫久等不到女儿,也不见有人来回报,遣人去宫门问,宫门上就说长公主非要那个孩子进宫,但是陛下明令不让进宫,长公主见没办法就带着孩子回长公主府了。
至于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走了。
假的,其余人,不管是亓令月的婢女还是庆寿宫的宫女太监都让葛志刚绑了送到京兆尹大牢了,也没说其他,就说先借个地方放放。
毕竟要往司正送,太后没准就知道消息了。
之前亓肇是顾着脸面名声,行事束手束脚,现在也是因为太皇太后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亓令月还在不分轻重的闹,他就突然烦了,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他都想好了,如果太后还要拿孝来压他。
他就去太庙哭。
他不知道还要怎么孝顺才算孝顺。
既然怎么做都是错,他不当这个皇帝了,让亓令月当去吧,太后应当就满意了。
当然,也是宸王死了,亓肇才会这么说,如果宸王还在,他要是放出这样的风,太后真的能将计就计,现在没有宸王,亓肇说自己不想当皇帝,还有谁能当皇帝?
他还不到腰高的儿子吗?
朝臣后宫都得哄着他当皇帝。
魏向晚从嫂嫂那得知葛志高的作为后笑道,“葛将军妙人也。”
“我听郎君说都吓到了,他怎么敢。”王亦慧惊讶道,“就算陛下说了可以这么做,但真要追究,只怕也不能轻饶。”
“葛将军粗中有细,他在宫门的这番处置,宫内并不知晓,我都是从你这知道,旁人更是无从得知。”魏向晚问道,“葛将军点了亓令月的穴位,亓令月现在都没进宫告状,这穴位长期没有解开不会有事吧?”
“这个我倒是没问,回头让郎君问一下。”
“罢了,葛将军应该心里有数。”魏向晚道,“哥哥可千万不要来宫中守卫,让太后知道恐怕会借机生事。”
“郎君早早就告假,每日只专心给太皇太后哭灵,不做别的。”王亦慧停顿一下后说,“宫外突然有传言,说长公主非要过继宸王庶子,是因为这个庶子是她亲生的。”
“这怎么可能?”魏向晚反驳,“宗室子生下来都是有记录的,不容混淆。”
“不过若是让太后知道这个传言,这个孩子恐怕就凶多吉少。”
何必呢,早听平王的让这个孩子过继,还能留下一条命好好活着。
“都传长公主已经疯了。”王亦慧小声问。
“她不是疯,她是历来如此。”
第105章 送人
太后到底关心女儿,久不见她回宫,就遣人去长公主府问。
这才知道,亓令月是不能动弹不能言语的被送出宫,到了长公主府也没人给个交代,长公主府来人想进宫告知太后,都被拦在宫门外,说是无召不得进宫。
长公主府的人没办法,找得大夫来看,大夫倒是知道穴位受阻,但是他没有力道,用银针给长公主解穴,就岔了气,长公主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一动弹或者说话身上就疼。
大夫说起码得躺上半个月,等气归经就好了。
长公主府的嬷嬷说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打从伺候长公主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还有外头乱七八糟的传言,晚间还有人偷偷往公主府扔破鞋,“老姐姐,你回去一定同娘娘讲,将那些刁民都抓起来,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嬷嬷回宫这么一说,太后震怒,她让人把亓肇叫来,“哀家还没死,陛下就这么对待月儿,哀家还能相信你吗?先帝去世时遗旨要陛下善待兄弟姐妹,看来陛下全忘了。”
“朕没忘,朕到地底下见到列祖列宗,见到父皇,朕都无愧于心。”亓肇回道,“母后只看到朕送长公主回她的长公主府,没看到朕替她拦下多少是非。”
他示意郑衡上前,郑衡捧着垒得高高的折子放在太后面前案上。
“这都是朝臣弹劾长公主的折子,雪花一样,朕没让这些指责到后宫来烦忧母后,朕不知道还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能达到母后嘴里的善待姐姐。”
“长公主如此肆意妄为,只怕换谁当皇帝,都不能让她满意。”亓肇意有所指道。
太后闻言立即扫视四周站立的宫人,陛下什么时候在庆寿宫放了钉子,她和月儿私底下说的话也让传到陛下耳里。
她压下愤怒和怀疑,转换脸色,“哀家知道陛下其实很心疼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