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掌抚上云筝瘦削的背脊时,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筝筝,你电话里不是答应妈妈要好好吃饭的吗?"

她的声音发颤,"怎么瘦成这样了?"

云筝把脸深深埋进婆婆的肩头,熟悉的薰衣草香包围了她。

连日来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家人,紧紧攥着沈兰淑的衣襟,无声的泪水很快浸湿了真丝面料。

"傻孩子,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沈兰淑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也哽咽了,手指穿过云筝柔软的发丝,"你给我发个医院的地址就行了,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云筝摇摇头,额头在婆婆肩上蹭了蹭,勉强止住眼泪。

她抬起头时,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但红肿的眼睛和颤抖的嘴角让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蒋忱御他们在病房里看着,我才能放心过来接您。"

沈兰淑双手捧起云筝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交错的泪痕。

近距离看,儿媳妇的状态更让人心惊。

她整个人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凌鹤……他怎么样?"沈兰淑小心翼翼地问,每个字都斟酌着分量,生怕触动云筝更多的伤痛。

云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自觉地咬住下唇,"还是老样子。"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不过墨时安帮忙联系了C市的专家团队,明天会来会诊。"

说到这里,她又条件反射般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妈,我们还是快回医院吧?我怕……"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沈兰淑立刻会意,一手稳稳地拖着行李箱,一手紧紧握住云筝冰凉的手指,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凌鹤那孩子从小就有九条命,这次也一定能挺过来。"

坐进车里,云筝的脚尖不自觉地轻轻点着地面,像秒针一样有节奏地敲击着车垫。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道路,每当有车辆超车时,她的手指就会在膝盖上收紧,指节泛白。

沈兰淑看在眼里,悄悄向前倾身对司机说,"麻烦开快一点。"

"妈,您这次来能待多久?"云筝突然问道,眼睛仍然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兰淑抬手理了理云筝额前汗湿的碎发,将一绺不听话的头发别到她耳后,语气轻柔得像在哄孩子。

"京城那边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爷爷奶奶也有你爸看着。"

她顿了顿,拇指摩挲着云筝的腕骨,"我可以等凌鹤醒了咱们再一起回去,不着急的。"

她注视着云筝憔悴的面庞,又补充道,"而且我也得看着你,你再这样下去,等凌鹤醒了,你自己就该倒下了。"

云筝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没有回答。

她的手指在膝盖上不安地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像一首无声的进行曲。

"筝筝,你得吃点东西。"

沈兰淑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盒,掀开盖子时热气氤氲,"我特意给你带的你最爱吃的荷花酥,还热着呢。"

云筝接过盒子,熟悉的甜香扑面而来,让她想起傅凌鹤每次下班回家,都会给她带一盒荷花酥。

她的眼眶又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

"谢谢妈。"她小声说,机械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

香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却让她喉咙发紧,难以下咽。

沈兰淑没有勉强她,只是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那双冰凉的手指,"慢点吃,别噎着。"

就在这时,云筝的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包里的东西被她胡乱扒拉到一边。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蒋忱御"三个字时,她的心跳几乎停滞,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颤抖着不敢按下。

"喂?"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嫂子!"蒋忱御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医疗仪器的声响和嘈杂的人声,"老大醒了!"

云筝的手机差点从汗湿的掌心中滑落。

她死死攥住手机,指关节泛白,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住沈兰淑的手臂,指甲几乎陷入她的皮肤。

"是真……真的吗?"她的声音尖细得不像是自己的。

"千真万确!"蒋忱御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是在移动,背景音里传来一阵骚动,"但是……"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哎呀,你还是自己回来看吧。"

电话突然挂断了,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云筝呆坐在座位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在浅色裙子上洇出深色的圆点,但她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妈,凌鹤他醒了!他醒了!"

她转向司机,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希望,"师傅,麻烦再开快点!求您了!"

第333章 对老婆一见钟情??了!

云筝坐在疾驰的车里,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形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