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睦放慢了?车速,忍不住抬抬墨镜:“哇哦,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哎哎哎”
这?应该是?每一个来到此?处的人都能想到的一句歌词,虽然陈睦也知道这?歌唱的其实是?铁路。
但这?实在太应景了?,它都不像是?公路修到了?天上?,它像是?一条公路状瀑布流淌而下,很难想象当初究竟是?怎么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修出这?样一条路的。
杨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时的陈睦看上?去,好像比之前拍雅丹地貌的时候兴奋多了?。
就是?好像刚才还?有点迷糊,这?会?儿才真正清醒似的。
不管怎么说?,只要她开?心,杨糕的心脏也就不由得温热起来。他把相机向后高?高?举起,以车前窗映出的U形公路为背景,自己率先摆好了?自拍姿势。
然后他唤陈睦道:“姐,回个头。”
果不其然又是?教训的语气:“我开?车呢我回什?么头?”
但杨糕却很坚持:“你给半张脸总行吧?快点!一会?儿要拍不着了?!”
于是?陈睦只好换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比个剪刀手,微微赏了?一点点脸。
咔嚓!
这?就是?杨糕和陈睦的,第一张合影。
*
那之后杨糕就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相机里的照片,脸上?笑嘻嘻的。
陈睦有点瞧不起他:“至于吗?就这?么满意?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摄影的巅峰水平了?。”
“你不懂。”杨糕说?着合起相机,把靠背放倒一档,惬意地躺在那里,“这?是?艺术。”
“那我确实不懂。”陈睦扁嘴摇头。
现在孩子?都这?样吗,还?是?只有她碰上?的这?个这?样?
眼看前面一片坦途,陈睦也向杨糕发出预告:“准备超车了?啊。”
“啊?我……”
于是?杨糕就以微躺的姿势,眼睁睁看着自己前方变成了?对向车道,他似乎都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喂喂喂,等等!对面那不是?车吗?!”
他说?的不假,虽然前面确实有一段空旷,但再往前,一辆白?车正向着他们飞速驶来!
下一秒杨糕才意识到不对,不是?对向车飞速,是?他们的车飞速!
强大的惯性把他死死压在了?座椅上?,刹那间有种穿越黑洞的感觉,视线都没反应过来,白?车都已经近在眼前了?。
然后在他发出尖叫之前,陈睦方向一回,赶在撞车之前回到了?自己的车道。
超车成功。
陈睦也得喝口水缓缓,她用牙拧开?矿泉水瓶,故作姿态地承认道:“这?次怪我,确实有点险,下次还?是?得开?保守点。”
杨糕人是?在车上?躺着呢,魂却还?在后面飘着,他想吐槽陈睦开?车是?“人魂分离器”,但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甚至手还?没出息地抖着。
陈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嗯……你要喝一口吗?”
“我喝个鬼啊!”杨糕崩溃大叫,“你这?是?什?么开?法?!你要再敢这?样我不坐你车了?!”
陈睦伸手把车门锁开?了?:“那你下去。”
杨糕也没什?么话讲,只是?半躺在那里捶胸口,脸也转向看不见她的方向。
“行了?哦,差不多可以了?,我不都道歉了?吗?”陈睦挠挠额角,岔开?话题道,“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杨糕继续生了?三秒闷气,倏忽又爬起来接过陈睦喝过一口的水,泄愤般豪饮:“东!台!”
第20章 东台
杨糕算是明白了, 给别人当导游要钱,给陈睦当导游要命。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大车司机可以做到的?水准了,而且既然她还有搭档, 还受过伤,还对自己的?所有信息都?严格保密, 甚至连身高都?要保密, 那么她的?工作难道是……
武装押运?!
*
杨糕又?歪着头看陈睦这个女人穿迷彩服的?样?子?, 怎么想怎么合适。
“看够了没?”陈睦毫不留情地戳穿, 让他?脸色一红,又?飞快地去看窗外。
此时的?陈睦心情舒畅,像鼻塞了一年?终于通气儿?了一样?,每个细胞都?在呼号:没错, 这就是我?该享受的?速度!
她也十分理?解杨糕为什么盯着她看,就她刚才?的?那行云流水的?操作,没人能?不看她,没人能?不仰慕她, 没人能?忍得住不琢磨她。
她就该受这份仰慕。
从这个个头长起来开始,她便被人仰视被女生,被男生,被父母,被师长。不管听谁说话, 她都?从未躬下身子?,总是挺直着身板, 顶多低一下头, 或者眼神往下一垂。
她毕竟从学生时代起就享受着校园明星的?待遇, 那些她跑步时、行走间向她投来的?钦慕的?目光,从心理?上就把她抬到了一个异于常人的?高度。
在青春期叛逆得最彻底的?时候, 她甚至不允许自己的?父母对她不尊重,会因为听到一句“你考这点分你对得起谁”,而摔门就走。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个被尊严和骄傲堆砌出来的?人,她自大又?较真。
在最初那次夺冠之后,她和徐来招募了技师,共同将火焰车队组建起来。经历了连续几次得奖得冠,他?们证明了一切并不是运气,火焰确实有着在赛场上争金夺银的?实力。
而随着比赛等级越来越高,同台竞技的?渐渐成了能?与他?们一较高下的?对手,赛场变得越来越危险,角逐也越来越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