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含着,破一个五鞭。”
许愿把方钟的双手分别铐在木板两端,不起眼的地方有个环扣。
最后给小家伙上了锁。
“告诫你一声,你背上连接的地方,我用的是棉线,要是断了,你今晚就别出这间屋子了。”
冷不丁的声音传来,阵阵惊悸传遍四肢,心提到嗓子眼,收缩的肌肉再度蹦极,不敢有一丝松懈。
时间漫长,水深火热却偏叫你瞧见对面那个人一脸莫衷一是,像一个老爷爷推着购物车缓缓在你面前走过,或许还扮了个鬼脸。
唾液和汁水搅和在一起,地上一摊红水,下巴僵硬的厉害,后穴在刀尖舔血,小家伙被人捂着嘴叫嚣着。
时间到了。
方钟被放下,一身燥热从一个泥潭到了下一个泥潭。
许愿让他拽着天花板垂下来的锁链,并没有给他拷上手铐。
“接下来你不用报数。”
“是的,主人。”
一场纯粹的鞭打,留足了间隙和余味,茶冒着热腾腾的气,食指点茶盖缓缓流入茶杯,高低次序,缓落有秩,品茗的人有足够的耐心把控温度和火候。
他被蒙着眼,感受鞭子来时的方向和情绪。
情愫在原始本能的欲望中攀升,极速向上蹿的烟花在至高点绽放又消失于无尽夜空,昙花一现久久归于沉默。
明明是最情欲的动作,燥火下不残存理智,方钟却如置身雾霭氤氲,捉摸不透,琢磨不透。
明明没有喝酒,呛得他嗓子火辣辣的。
10落花流水
方钟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纵然揩了膏药全身还是肉眼可见的大片红,屁股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火辣辣的疼。听着时针滴答滴答的声音,避开紧要的地方辗转反侧,久违的失眠让他愈发急躁,承受的精神痛苦不亚于鞭打。
半晌,蹑手蹑脚抱着铁链和枕头步履蹒跚走向许愿的卧室,踏地的瞬间撕裂伤口的疼痛从四面八方直钻心底。
把锁链放在床前又抽了一床被子,挂在床腿套上右脚就地躺下了,动作像捉猫的鼠打探着猎手的一举一动。床上那人呼吸很稳,就着两人的心跳声闭上了双眼,呼吸也匀称起来。
心下久积着一口气,若不理不睬几天也就忘了,顶多想起来再晾他几天,他觉得麻木比透彻来的舒服。只是现在这口气还散不去,在胸中生了垢,硬拔出来会连带着周围的小鱼苔藓还有血肉。大多数情况下对于自己无法解释的领域和事情,人们都倾向按下不表去逃避,直到避无可避。
词语匮乏的贫瘠,形容不出来他现在感觉的万分之一。无数把锁无数把钥匙,怎么就认定非他不可了呢?他又何尝不知道精致诱人的包装背后藏着未知和危险。
睡得不踏实,惦记着早餐夜里醒了好几回。清晨,枕头锁链连带着味道都小心翼翼踮着脚递出去,几番忙碌,掐着时间点两碗小米粥、一盘小葱拌豆腐和一罐萝卜丝烫蛋饺已经上桌。在床边叫了许愿几声,没有醒来的迹象。提着一口气畏畏缩缩爬上了床,在被窝摸索着许愿的手。霍然被拥入怀里,脸贴在靠近胸膛的地方,若有若无的气息和砰砰砰的心跳声是那么不真切,想抓着这人藏起来,把此时此刻关在许愿瓶里一直到老。
“想什么呢?”许愿扯开被子穿上衣服,皮肤细腻玲珑有质。
“围裙都没脱。”许愿一脸嫌弃揽入怀里隔着围裙摸着小家伙,良久,又把方钟抱到洗手间。
“对着镜子脱了围裙,看看你骚不骚。”
方钟腿悬在空中侧坐在洗手台上,许愿边刷牙边通过镜子暼着他挑眉等着下一步的动作,动作有条不紊。镜子里的灯有种炫目的神秘感,旁边是一道灼热的视线,白沫下的嘴弯弯的有一条弧度。
没了遮蔽的前身显得屁股圆滚滚的,身上溅了不少水珠,龟头前摇摇欲坠的晶莹隐藏其中,七歪八错的鞭痕咧着嘴招呼入座,一身风尘仆仆的浪荡气息,不协调的表情像捣乱的音符。
“饭凉了的话,等着罚吧。”许愿放下保湿水一脸慵倦斜靠在墙上赖着不走,显然是想让方钟谄媚。不是意料之中的轻浮场景,方钟轻轻在许愿脸颊落下一吻,旋即看向别处跪在地上。
样式精美口味清爽的早餐挑不出一丝儿错,食饱饭足,许愿缓缓开口:“下周还是这个时间,直接来这,别动什么歪心思,你要知道,能监控的不只是手机。”盯着他的眼睛有点狠,明晃晃的占有欲。上楼的时候那人又补充道:“衣服和手机在你房里的柜子,一会去哪让陶漠送你。”
“知道了,主人。”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方钟一身冷汗喘吁吁地猛地睁眼,梦里肝肠寸断的感觉记忆犹新,许愿眼神黑漆漆地把刀插入他的右肩,表情没有一丝流转,算准了人心和距离。
夜里外面淅淅沥沥的,沉闷得透不过气,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空无一人萦绕黄晕的街道,只有一辆垃圾清运车带着城市的污秽驶离。他满是荒漠的心好不容易浇灌出的花朵,他日夜照料甚至拿玻璃罩子罩上透进阳光锁住水汽,可是花朵还是不如他所愿一日一日枯萎下去,他能做的只能在旁边看着,期待着下一秒花朵能容光焕发 。
烟雾成了一团一团弥漫在空中,点燃的星火即将熄灭,抖了抖烟灰随之落在地上,拨打的电话接通了没有声音。
“主人。”嗓子有点哑发出的声音犹豫得怪异,电话那边传来娇喘的声音,眸子一阵闪烁慌不择路掐断了,然后关了机。
胃里翻江倒海倒是叫他回忆起了中学时期,他向来都是不留后路无所顾忌的,高考前他递出了一封情书,那人没有回应朝夕避之如猛虎蛇蝎,拍毕业照的时候穿越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看向他的眼神沉着如水还带着一丝惋惜和同情,那是关于他的全部记忆。
熟悉的感觉如今再现来的更凶猛,经过时间的历练和沉淀他并没有长进多少,肚子一阵抽搐,辗转回味着其中苦涩,刹时感觉嗓子憋着一口血。睡意同理智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乌泱乌泱的,上车的小段路就把他肩膀浇湿了,豆绿大的雨点高高落下砸在他心里。酒吧的高潮已经退场,周遭没有花花绿绿和振聋发聩,只剩下几个人和服务员显得落寞。
“祖宗哎,大半夜的抽什么疯,把我搞这来。”黄宇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坐到他旁边。
方钟没有答话,黄宇是他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前一天打架打的头破血流后一天还能和好如初的那种。
11惴惴不安
“失恋了?”黄宇入座叫了杯橙汁。方钟不答话自顾自地喝,神色淡的像喝白开水一样,空气中藏着难言的压抑的伤感。
“钟子,听我说,只要不是这两种人都好办,第一,别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按规矩出牌那种人;第二,表面笑呵呵背后捅你一刀那种。”黄宇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气都不带喘的,中间忙不迭端起橙汁喝了一口顺顺嗓子继续说,像是唱没有间歇的独角戏。对面那人也没反应,说了半天也没什么劲了,支着下巴边发愣边看着他喝。
马天尼杯已经见底,斜靠杯身的橄榄串孤零零的,没有缘由的莫名思绪起起落落打着滚,身子轻飘飘的头脑却清醒的很,酒过三巡后并没有意料中的大吵大闹或者闷头大睡。
“走吧,送我回家。”话语带着柑橘味和泥土味的酒气,听着有种心沉到了低反而坦然顺命的感觉。
黄宇看着他那克制的表情心蓦地一震,可能摊上事了。
方钟坐在副驾驶,两人都没说话。雨已经停了,尚青的落叶积着水满地都是,天刚蒙蒙亮,街面支摊的小贩正是忙碌的时候,卖水果的卖烧饼的不约而同集结在路口,打太极的老头和跳扇子舞的老奶奶排列成阵,音响传出的音乐有种原始的粗颗粒感和旧小镇的气息,怔怔看着窗外的景色,被感染得圆融,像炸毛后的小猫又蹲坐在角落舔完毛的样子,除了带点咸味的湿漉漉其他看不出什么不同。
黄宇把人送到家,摸了摸方钟额头,有些热还算正常,翻箱倒柜折腾出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柜。
“这两天别去公司了,没你又不是转不了,一晚上没睡。”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想折腾自己,转移转移注意力就去,就是可别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