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西里斯问他恋爱到底是什么，但恋爱经验几乎为负的季云哪解释得清楚那么高深的话题，偏偏西里斯在这方面的好奇心格外得高，季云最后没办法，只能强行转移话题，让对方去看爱情电影自己研究。
季云看着面前一脸认真，似乎马上就准备向他汇报观影心得的西里斯，莫名有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感觉。
所以对方到底为什么对这个话题那么感兴趣？
“我看了大约一百部您说的爱情类型电影，”西里斯用完全是学术研究的语气说道，“恋爱似乎是一种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等多种激素分泌异常导致的特殊行为，并且恋爱过程中往往还伴随着交.配活动”
“停！”
眼见西里斯越说越有要被和谐的趋势，季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些定义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给我重复一遍，只要你自己能理解就好了。”
“我依然无法理解。”
季云微愣地抬起头，对上西里斯平静幽深的瞳孔。
“机器无法产生多巴胺以及那些可以带来恋情的激素，因此按照定义，机器也无法产生所谓的恋情，”说到这，西里斯停顿了一下，“但据我所知，幽灵蛛和森林鲸鱼的体内也不存在这种和人类相似的激素，可您之前却说，它们之间存在恋情。”
季云：“”
不，其实他也没搞懂幽灵蛛和森林鲸鱼之间到底是不是困困快去睡觉脑补的关系，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被西里斯一直记到了现在，甚至还拿这个来反驳恋爱的定义。
季云的脑子里再次冒出了那个问题。
所以单身至今的他到底为什么要和西里斯在这里讨论恋爱？
“因为恋爱也不只是激素的影响”
因为西里斯在这个话题上表现出了异常的执拗，季云不得不再次开始硬着头皮充当对方的导师，尽管他本人也一知半解完全是个半吊子，且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彻彻底底的恋爱绝缘体。
“你所说的多巴胺还有什么去甲肾上腺素都只是纯粹的生理因素，恋爱最重要的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
季云非常努力地在脑内寻找适合描述的词语。
片刻后，他灵光一闪，说道：“最重要的是灵魂共鸣。”
“激素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季云看似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纯粹是在给自己说的话里面的漏洞找补，“只要双方的灵魂能够产生共鸣，不管是机器也好星兽也好，都可以相爱。”
见西里斯陷入思索，季云刚要松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继续给西里斯充当恋爱导师了，这个领域对他来说太超纲了，但下一秒，他就听见西里斯开口道。
“主人，我还是有点不太理解，”西里斯不知何时站得离他非常近，他低垂着眉眼，神情满是谦逊的认真，“您能教我吗？”
88 第 88 章
要他教？教什么？
季云怎么也没想到西里斯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如果用人类的标准来看，这句话里隐藏的含义实在是有些微妙，也让人很难不去想多，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西里斯。
季云对上西里斯望过来的视线，仿生人的眼睛总是缺乏情绪波动，平静得像是一潭永远不会有风刮过的死水。
因此哪怕是提起和恋爱相关的话题，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像是在实验室里研究分析。
大约真的只是对恋爱这种不曾在学习芯片里出现过的事物感到好奇。
“我没有办法教你，”季云无奈道，“这不是一种技能，没有办法依靠学习学会。”
季云刚想说如果你还是好奇就去看恋爱小说，但一想到自己上次说了类似的话之后西里斯就看了近百部爱情电影，现在还特意来找他说观后感言，季云就迅速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总感觉让西里斯继续研究下去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果然不管是人类还是仿生人，有时候好奇心过于旺盛都不是什么好事。
必须找点其他事情转移一下西里斯的注意力。
但是找不到。
如果让他转移话题，季云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去工作，虽然在他这里良心一直都是稀缺物品，但对于基本上已经是全年无休且从未有过任何怨言的西里斯，季云还是觉得这样有点太过于压榨对方了。
毕竟对方也没做什么，只是对恋爱这件事感到好奇。
可惜季云在穿书世界学会的技能不少，但只有在这件事上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人。
季云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对西里斯说了实话：“我不能教你，也给不了你更具体的解释，因为我自己也不了解，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自己也不清楚的事。”
仿生人会产生恋爱的情绪吗？
季云不太确定，他知道仿生人并不存在所谓的情感模块，在这点上西里斯和他们一样，但是又不太一样。
他原本就是和其他仿生人不同的。
这一点从他第一次在仓库里发现对方的时候就知道。
也许有一天对方真的会理解，也有可能永远不会。
季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西里斯已经意识到对方不打算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了，并不是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所以产生了厌烦。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只是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西里斯垂眼了一瞬，没有人看得清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了什么，但等他再抬眼时，他再次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管家机器人。
合格的管家机器人不应该让主人感到为难。
氛围恢复到了寻常的样子，西里斯开始向季云汇报目前基地仓库的资源储备，人类的记忆力再好也没办法超过装载高算力智能芯片的仿生人，这方面交给西里斯能让季云省下很多的力气。
蓝星上目前大部分的生活用品还是依靠从外面购买，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块香皂，想要生产它也需要一条完整的生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