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念之思考了一下开口道:“鹊羽,以后你在暗处保护我就行,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出来。”
“是。”鹊羽话音刚落,便一个飞身,消失在院中,沈念之坐起身来转头四处看,果真是个完美的暗卫。
沈念之在院中躺在躺着便睡着了,不知何时醒来,身上已经盖了一件毯子,正当她想问霜杏回来了没,霜杏便是步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她深吸两口气,沈念之冷言道:“我叫你去打听消息,你怎么还被狗撵了?”
霜杏缓了一下告诉沈念之:“小姐,我打听到了,这个纸如今只有一个人还有,那就是宋临渊。”
沈念之得知云间雪的唯一存货竟然在太傅府宋临渊手里时,眉头不禁紧紧蹙起。
宋临渊,京城里人人皆知的花花公子,行事作风荒唐不羁,却又心思极深,城府难测。宋临渊与沈忆秋之间的关系她早已在梦境中得知,她更不想再卷入那个荒谬的话本剧情之中。若不是为了还苍晏这个人情,她绝不想与这种麻烦人物有半点瓜葛。
但她沈念之素来最不喜欠人人情,心里纠结再三,终究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迈入了墨宝斋的大门。
墨宝斋内装潢考究,清幽典雅,架子上陈列着古玩字画,价值不菲。沈念之一踏进门,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道闲适轻佻的笑声:
“稀客啊,晋国公府的沈大小姐竟然肯屈尊来我这小小的墨宝斋。”
沈念之回头看去,只见宋临渊一袭锦衣华袍,手执折扇,唇边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正缓步走进店内。
沈念之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冷淡的笑:“宋公子不必客套,我今日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相求。”
宋临渊挑眉,似笑非笑道:“沈娘子也有求人之日?这倒是稀奇了,说说看,有何事?”
沈念之微顿片刻,坦然道:“我想要你手中的云间雪,不知宋公子愿不愿割爱?”
宋临渊闻言,眉目一挑,轻佻的眼神渐渐转为兴味:“这可是稀世难求的宝物,沈娘子拿什么来换?”
沈念之抬眸,直视着他那张风流却深不可测的面容:“我听闻宋公子向来不缺稀罕物件,不如宋公子开个条件?”
宋临渊盯着沈念之明艳逼人的脸,折扇轻敲掌心,似乎在沉思片刻后,忽然唇角一勾,带着几分恶意的笑意道:“沈娘子既然开口,那我可不能不领情。”
沈念之神情微沉:“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临渊轻轻一笑,眸中满是戏谑:“近日京中世家公子间有一场宴会,我还缺一位女伴同行。不如沈娘子陪我去如何?”
沈念之瞬间皱起眉头,声音冷了几分:“宋临渊,你未免太过分了些。”
宋临渊却笑得愈发轻佻,语带调侃:“沈娘子那是不愿意去了?那这纸……”
第8章 第八章 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念之咬了咬唇角,眸光微敛,似笑非笑地盯着宋临渊看了片刻。心头确实是有些犹豫,可脑海里却闪过那日苍晏递伞时的神情。
那双干净得过分的眼睛,像雨后初晴的天光,晃得她一瞬移不开眼。
她啧了一声,像是妥协,又像是不屑:“行吧,我答应你。”
在这昭京,她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是宋临渊,又能将她如何?还不至于当众让她难堪。
宋临渊眼底掠过一抹讶色,随即笑意更深,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不愧是沈娘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沈念之冷睨他一眼,嗓音凉凉:“事成之后,我要的宣纸,一张也不能少。”
宋临渊含笑点头,拱手作揖:“这是自然。”
宴会当日。
沈念之一袭石榴红半臂襦裙,外罩银线绣鹤的大袖披帛,步履间金钗微晃,绶带曳地,夺目如焰。
她立在花厅门口时,厅中宾客还未回神,视线便已不由自主地汇聚于她身上。
她素来明艳,此番浓妆高髻,更显张扬恣意,宛如昔日盛开在宫墙之上的海棠,一眼惊心。
宋临渊负手立于她侧,目光从容,却分明藏着一丝得意。他低低一笑:“沈娘子美貌扬名在外,果然非虚。只是一站,便叫人移不开眼。”
沈念之懒懒地侧了他一眼,眼尾微挑,声线冷淡:“我来赴约,不是来听你奉承,宴会结束,宣纸交来,我与你便两清了。”
宋临渊失笑,做了个揖:“敢不记得?在下虽未必君子,诺倒是不轻负的。”
说话间,宴厅中忽而响起一阵低低的喧哗与轻语,像是被微风掀起的波纹,一圈一圈荡开。
沈念之察觉不对,微微抬眸,视线不着痕迹地扫向厅门。
只见那门侧徐徐走入一人,一袭素烟罗裙,外罩浅色绢纱长褙子,步履轻缓,低眉顺眼,发间只簪一支玉簪,素净如白梅初绽,她缓步而入,礼数周全,神色温柔,清秀得像是教坊画本子上那种“良娣之选”的典范。
沈忆秋。
她亦非独自而来,身侧之人一袭深玄绣蟒圆领袍,眉目俊朗,正是忠王李珩。
两人并肩入场,步调恰好,既亲密,又不越矩。
厅内众宾见状,议声更甚。
“那是沈家的二小姐吧?”
“听闻是忠王殿下极为看重的人,果然是气质不凡。”
“沈家这回,可真是两朵花开了。”
沈念之静静听着这些低语,眉峰不动,指尖却轻敲杯沿。
她站在厅中,原本风平浪静,却偏偏在这姐妹花同场之下,引出无数攀比闲言。
她最厌的,便是与其他女子被臭男人放在一起评说。
宋临渊此时却像故意添火似的,语气带笑,眼角余光落在沈忆秋身上:“啧……沈家姑娘果真各有千秋,这位妹妹温柔端庄,你这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