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杏花村的村民全都焦虑不安，洛媱便留下了，有她在，出了事也有个能做主的。

在兽医没到之前，洛媱让人煮了一锅绿豆水，她知道人中毒了可以用绿豆水催吐，可是牛行不行，她是真不知道。

或许是量不够，或许是本来就没用，反正那头牛并没有好转。

洛媱让人将病牛和没生病的牛分开，先不进食，然后带上楚隽到今天放牛的地方走了一趟。

几个孩子的前面带路，一个个都哭过了，其中一个还挨了揍，估计要是牛好不起来，他们接下来一段日子都会很难受。

“就是这里，这一片是我们每天都来的地方，牛喜欢在河边吃草，天气热的时候也会到河里洗一洗，我们一直都没离开过，没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挨打的那个孩子说道。

洛媱看到河边有凌乱的牛蹄印，周围的草地也被啃食过，如果只是一头牛出问题，还有可能是因为某种有毒的草。

可这一片大部分都是常见的草，就算有一两棵有问题的，也不可能导致十几头牛中毒。

“许主簿，你回去问问病倒的那些牛今天出来的时辰和回去的时辰，看看有没有规律？”洛媱在河边走来走去，采摘了几种不同植物的样本，也让楚隽带了回去。

之后，她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和孩子们聊了一会儿天，问他们每天几点开始放牛，几点回去，除了放牛还要做什么事情。

杏花村确实很看重这批牛，也都是挑十岁以上的男孩作为放牛娃，年纪小的只能做跟班，或者帮忙割草。

这种安排说明他们还是很谨慎的，大半年来也没出过问题，怎么她一来反而出事了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下药

洛媱见一群小孩脱了鞋去河里踩水，还有孩子用稻草随意编了一个网兜捞鱼。

“快看！今天河里的鱼好多啊！”有个男孩捧着一兜鱼上岸，端给洛媱看。

“大人，您瞧，这鱼好大条啊！”

“阿娘说，大条的鱼炖汤可香了。”

“瞎说，鱼红烧了最好吃，就是费油，加一大勺酱下去，别提多香了。”

洛媱伸手拨动了一下兜里的鱼，发现鱼已经半死不活了。

她诧异地问：“这鱼捞起来的时候就这样的吗？是不是死得太快了？”

孩子们并不懂这些，“鱼离开了水就是要死的。”

突然，有孩子站在河水中大喊：“呀，快来看，好多鱼游下来了。”

洛媱好奇地站到水边看，果然看到一些翻白肚皮的鱼顺着水流游下来，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洛媱大声喊道：“把鱼打捞上来放岸边，别吃，我上去看看。”

她顺着河道往上游去，两名衙役跟着她，越往上走，看到的死鱼越多。

“大人，看样子是有人在河里投毒了吧？”一直以来，都有人为了多捞鱼往水里下药，有时候是迷药，有时候是毒药。

这些人多数是为了卖鱼，到了夏秋时节，河里的鱼儿最肥美，打捞起来能小赚一笔，至于毒死的鱼能不能吃的问题，他们并不关心。

“大人，属下家乡就在杏花村隔壁，去年修建沟渠时有在这附近建了个水库，方便水车取水，估计那些人就是在水库里下药捞鱼。”

“走，去看看。”洛媱走出两步后又停了下来，她身边只带两个身手普通的衙役，万一发生争执，未必能打的赢。

“王琦，你去杏花村多喊些人来，先不要妄下定论，带些人来一起去看看。”

王琦应诺，还特别交代另外一人在此等候，不可擅自行动。

洛媱找了块草地坐下来，结果还没坐两分钟，一群男孩子呼啦啦地追上来了，是之前捞鱼的那群小子。

“你们来做什么？”洛媱拦下他们问。

孩子们个个手里都提着一串鱼，鱼用稻草吊着，有几条尾巴还在摆动。

“大人，我们以为您走了，想送您一些鱼。”

洛媱严肃地说：“不是交代过你们，这鱼不能吃！还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先别吃。”

“鱼就是鱼，跟它们是怎么死的有关系吗？”

“当然，你们的牛不是生病了吗？如果它们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才病倒的，那你们吃了有毒的鱼是不是也会生病？”

这么通俗易懂的道理孩子们一听就懂，赶紧把手里的鱼丢到一边。

洛媱笑道：“不急，先把鱼提回去，等我弄清楚原因再做决定。”

如果只是普通迷药，能迷晕鱼的剂量，一般不会对人体有害，少吃一点应该问题也不大。

洛媱让他们一起等大人来，带着一群孩子，她更不敢独自去查探了。

也没过多久，王琦就把人带来了，一共来了十几名青壮年。

洛媱二话不说，带着人继续往上游去，走了差不到一刻钟才到了水库。

土面上有车轮压过的痕迹，而且明显有水渍留下。

再往前，水库旁还有两个大木桶，人倒是没瞧见，但工具齐全的很。

“哪个天杀的在这边水库捞鱼？这边的鱼是杏花村和新园村共有的，我们还打算等秋收后再来捕捞，让大家解解乏。”

“看这些工具，这人肯定不止干一回了，会不会是新园村的二癞子干的？”

洛媱让大家看看水库里有没有死鱼，现在也没有专业设备，也没法测试这水有没有毒。

“王琦，你到周边看看，他们带着鱼应该走不快，而且工具还在，八成还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