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她这么没自觉的?没看见他正在说机密吗?

他阴恻恻的看向乔昭,眼神里只有一个意思,让她赶快滚。

乔昭哪能不懂他的意思,但她就是不想看他如意。她展颜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道:“掌印都没赶我走呢,你算老几。”

徐淮气得站起身来,指着乔昭的手都有些颤抖,然后猛地转头看向徐纾言,看样子是必须要给个公道。

徐纾言抬眼望向乔昭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她一直喜欢看徐淮吃瘪,每次两人见面都要争执不休。乔昭乐此不疲,似乎很乐意这样做。

徐纾言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一圈。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凉凉道:“乔都尉此次被牵扯进来,她有权知道现在的情况。”

徐纾言的话说的很客观,似乎没带什么私人情绪。但是在座的另外两人很明显的感觉到,徐纾言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

好像哪句话突然就惹他不高兴了。

徐淮这下不敢耍宝了,低着头,事无巨细的汇报这几日的情况。

“那次暗杀之人都是死士,原想抓住几人留下口供,没想到他们在牙齿里藏了毒,被抓住后立即服毒自杀了。”

“无一活口。”

乔昭这下抬起头,望向徐淮,正色道:“我带的五千定北军活下来几t人?”

当时情况紧急,她迫不得已只能护送徐纾言离开,当时大多数将士已经被毒倒,这是非常大的伤亡。

“伤亡微乎其微。”徐淮回答道。

“什么意思?”徐纾言凝声问道。

徐淮恭敬回答道:“当日掌印离开后,本以为会是殊死一战,未曾想几炷香后倒下的将士竟然缓缓醒过来。因此净军和定北军的伤亡并不大。”

那日虽然惊险,那架势恨不得将徐纾言一行人全部屠尽,不留一个活口。没想到下的药只是加强版蒙汗药,竟然没有伤人性命。

“所以他们不想滥杀无辜,目标只有掌印一人。”徐淮下了结论。

“有可能是不敢。”乔昭悠悠说道。

徐纾言清凌凌的目光望向乔昭。

乔昭继续说道:“当时大军已经接近中京,毕竟在北齐境内,若是一万人齐齐死了,这是动摇江山社稷的事情。”

“无论上面的人怎样想,这件事情都必须追究,才能缓解百姓的恐慌。”

“因此那人不是不肯滥杀无辜,而是不敢如此冒险。”乔昭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神中泛着冷意。

她人都还没回中京,就被牵扯进来,差点丧了命。乔昭可不是那等大度之人,任他人踩在自己头上拉屎。

接下来三人又商讨如何离开的事情。最后决定明日再离开。

一则是现下,徐纾言被刺杀之事人尽皆知,引起了皇帝的震怒。已经打草惊蛇,他们没胆子再暗杀他,只能重新找机会。

二则是徐淮一找到徐纾言踪迹以后,就像徐霁发出了信号。他会快马加鞭从上游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再就是徐纾言身上有伤,昨日才缝合,今日需要修养一天。

商讨结束后,徐淮留在了徐纾言屋里,他现在守着徐纾言一刻不离。

乔昭走出门去,裴空青就站在院子里。离得不远不近,既不会靠太近,让人觉得冒犯。又没有靠太远,乔昭一出门就看见了她。

她还是以那样复杂纠结的眼神看向乔昭。

乔昭知道裴空青有话要说,毕竟她这次收留乔昭和徐纾言。因此乔昭还是走上前去,她不喜欢欠着人情。

“裴郎中有何话但说无妨,乔昭若是能帮得上忙的,定会竭尽全力。”

裴空青盯着乔昭,似乎在考虑她是否可信。

良久,裴空青柔和问道:“我能和乔姑娘同去中京吗?”

第039章 第 39 章

随着一场秋雨的落下, 接下来的两天,都变得更加凉爽,天气晴朗, 万里无云。

徐霁到来以后,就开始启程。他已经知晓徐纾言受了伤,于是来的时候紧急唤了辆马车前来。现下已经停在了裴空青的院门外。

徐纾言没带什么东西走, 这里的东西说到底还是太过于简陋。以往在中京,这些东西甚至都到不了徐纾言的面前。

徐霁徐淮跟在徐纾言身后, 乔昭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身边还有裴空青以及她的小药童。

昨晚乔昭已经跟徐纾言说了此事, 裴空青想和他们一同前往中京, 徐纾言对此事没有异议。

裴空青不似乔昭他们两手空空,她在这里住了好多年,院子里的树,黄了又绿, 细数光阴流转。她收拾的东西很多,尤其是她房间里的医书,就装了好几个箱子。

从昨晚她已经开始整理行李, 昏黄的烛光将屋里照亮。裴空青将书一本一本装在箱子里,动作小心翼翼,眼里都透露出珍惜。她翻了翻书, 里面有很多批注,上面的字矫健有力,与裴空青婉约清秀的字体全然不同, 明显是个男人的字。

裴空青用手轻轻摩挲上面的批注, 脸上露出留恋之情。

她的小药童在旁边收拾些零碎的物件, 小姑娘年纪还小,一下子要离开居住了这么久的地方, 十分舍不得。嘟着嘴,泪眼汪汪的样子,看得人心软。

小药童是裴空青和母亲回到杏花村的的路上捡到的弃儿,看着实在小,就三四岁的样子,孤苦伶仃的在路边乞讨要食。裴母看到,心酸的不行,忍不住鼻酸。

虽然当时母女俩自身都是风雨飘零之际,还是将小药童抱养回了家。后来得知其实小孩子已经五六岁了,竟然看着如此瘦小,裴母还抱着小药童结结实实哭了一场。

杏花村是母亲幼时长大的地方,遇见裴父以后,便和丈夫一直居住在中京,再没回来过。裴父身死后,裴母日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整个人都消瘦不少。后来某一天,裴母从过往回忆中抽离出来,擦去泪水。想到女儿年幼,自己不能如此郁郁度日,要振作起来。

丈夫身死,让裴母意识到,中京就是个吃人的魔窟,无权无势只会被啃食殆尽。她不愿让女儿再走父亲的老路,于是举家搬离了中京,回到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