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屋里地龙烧得热,乔昭一进来,就觉得温暖如春。她脱掉自己身上的大氅,到火炉面前烤了一会,等身上寒气散掉以后,才靠近徐纾言。
屋里热,徐纾言就没有穿太厚,显得身影清瘦。徐纾言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剪纸,专心致志的剪着。垂着眼眸,十分认真的模样,头也没抬。
这大半年,他身体时好时坏。毕竟顾昀之大权在握,意味着要承担更多责任。徐纾言作为他的亲信,也不会太轻松。甚至比从前更加忙碌些。
尽管周锦江耳提面命,一定好要照顾身体,切忌劳累。但是这明显不太可能。
“掌印这是在剪什么?”乔昭走进,看着徐纾言手里的红纸,问道。
徐纾言其实不太会这些,也从来没剪过,拿着剪刀的动作有些笨拙。
“剪纸。”徐纾言简洁回答道。
乔昭失笑,她抬眼将目光从剪纸,移到徐纾言白皙的侧脸。徐纾言的眉眼清冷,再加上高而挺直的鼻梁,会让人觉得不太好相处。不过往下,就是唇,红润润的,看着很好亲。
乔昭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又将目光放回了徐纾言手中已经有些形状的剪纸上。继续道:“我问的是掌印在剪什么。”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徐纾言认真道。
屋外已经能听到零零碎碎的鞭炮声,除夕到了夜晚,尤其是晚膳那段时间。中京城四面八方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极了。
乔昭也没有继续打扰徐纾言,就在他身旁,随手拿本书看着。尽管两人都安静不说话,一人看书,一人剪纸,屋内的氛围却十分祥和。
外面虽然冰天雪地,但屋里温暖舒适。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欢庆喜悦的佳节里,心爱之人相伴身旁。这样的感觉让人幸福得有些恍惚。
“好了。”徐纾言将残留的纸屑拂开,把剪好的图案放到书案边的灯笼面前。剪纸在烛光的映照下轮廓更加清晰。
徐纾言期待的眼神望向乔昭,问道:“你猜我剪的是什么?”
乔昭转头看去,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应该是一头驮着货物的马,或者是塞北的骆驼之类的。”
乔昭真的觉得情景再现,比如之前徐纾言给乔昭绣的一个荷包,也是如此。徐纾言在这些方面,其实不太有天赋。但他总是乐此不疲,然后拿来为难乔昭。
乔昭仔细看了很久,还是认不出来。
不过她这次聪明了一点,说了两个东西,总有一个能答对吧,汗颜。
徐纾言瞬间收回手中的剪纸,面色沉了。秋水似的眼眸看向乔昭,一眨不眨:“都不是。”
“那应该是我眼拙了,我再仔细看看。”乔昭完全不反驳,忙将徐纾言手中的剪纸拿过来,放在手心盯着。
她能确定这是马或者驴之类的,但是不太确定它背上的是什么。
徐纾言就在旁边直直的看着乔昭,等着她的答复。旁边灼人的视线,让乔昭不得不再三斟酌自己接下来的话。
良久,她启唇道:“这样一看,倒像是一个骑马的人。”
“是吧?”乔昭看向徐纾言,问道。
或许是乔昭回答了正确的答案,徐纾言的面色好了些。他将剪纸拿回手中,又放在灯下。光影赋予物t体以生命,在烛光下,看着确实有些像人。
“这是你,骑马的时候。”徐纾言道。
“我?”乔昭惊讶道。
她实在很难把马背上,模糊不清的物体认成自己。
“不像吗?”徐纾言转头,问道。
乔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烛光下的剪纸,斩钉截铁道:“确实挺像的。”
徐纾言把剪纸小心收好,放到乔昭手心里。
“这是那日,我被暗杀,在悬崖边。乔昭,当时你骑马逆光而来,我的心跳得好急促,几乎没办法控制。后来我想,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猝不及防的表白,让乔昭脑子宕机。
徐纾言凑上来,吻了吻乔昭唇,蜻蜓点水般的,很轻,又退开。
他清凌凌的眼看向乔昭,道:“你要把这幅小像随身带着,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弄丢,我会随时查看的。”
“弄丢了会怎么办。”乔昭笑问道。
“不允许弄丢,连同我给你的荷包,放在一起。要随身带着,无论去哪里,我都要你带着它。”徐纾言话虽然霸道,但是语气却很软。
就是在撒娇啊。
“好。”乔昭低声回道。
她倾身上前,揽着徐纾言的腰。两人挨得有些近了,甚至能感受道彼此温热的呼吸。乔昭眼中笑意盈盈,她直直盯着徐纾言,带着侵略性。
徐纾言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着粉。他忙将眼眸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动人心魄。
随着子时的到来,意味着除夕夜已经到了最末尾。在除旧迎新交替的这个瞬间,中京城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守岁的人们欢欣雀跃,朱雀门街人流如织,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人们走街串巷喜迎新春。
外面的气氛似乎也感染到屋内。徐纾言突然觉得空气变得稀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暧昧在两人之间流淌。
“我现在可以亲你吗?”乔昭轻声道,声音有点哑。
徐纾言没说话,他抬眼看向乔昭,眼中带着朦胧的雾气,欲语还休,带着勾人的意味。
乔昭被他的眼神看得酥麻麻的,她轻笑一声,道:“那掌印就是答应了。”
随后乔昭的吻覆了上来,她扣住徐纾言的后脑,撬开他的牙关,一路攻城略地,肆意占有。两人唇齿纠缠,呼吸灼热。
徐纾言的心跳得实在太厉害,呼吸急促。他想睁眼看着乔昭沉迷的眉眼,但是眼前都是一片白光,脑袋逐渐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