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婚礼散去,时间已经是晚上,程织也开始安排顾一盛的住处,让顾一盛先休息。
“今晚,我们就……”程织看着房间里
椿日
的床,怎么也说不出睡一张床上的话来。
但扫了一眼地面,直接对顾一舟说睡地上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现在的被褥还挺薄的,睡在地上说不定会感冒。
“我睡地上,你睡床。”顾一舟将程织没有说出来的话说完。
“那……行。”至少让顾一舟上床睡觉这件事,程织做不到。
“忙了一天了,早点睡吧。”顾一舟三两下在地上铺好自己的床铺,“你明天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程织看了眼顾一舟身下的被褥,盘算着将结婚票证花掉,至少要去买棉花。
程织家里的被褥一项不算宽裕,爸妈之前用的被褥,程织已经一起烧给爸妈了。
现在顾一舟铺在地上的被褥是他带过来的姓李,时间应该不短了,看起来只有薄薄一层,一点保暖性都没有。
“等明天,我们再去趟百货大楼。”两人有三天的婚假,程织盘算着家里缺的东西,准备一点点将空缺补上。
“好。”顾一舟十分利索地答应,“等到时候我去居委会接你。”
正好他也想为程织买一套衣服,他们结婚的事情落定太匆忙,身边也没有长辈提醒,很多事情都没有做。
如今婚后也算是瓜熟蒂落,顾一舟想要找机会,将事情一件一件全都落实。
程织将灯关掉,但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翻来覆去很久,过了十二点才终于安静下来。
听到程织熟睡的声音,闭眼安睡的顾一舟坐起身。
他虚虚坐在床沿,借着外面的月光,安静地看着程织的脸。
晚上太静了,静的他睡不着。
心里又太吵,吵得他也不能睡。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日复一日的梦境,竟然就这么实现了。
程织睡觉姿势不老实,动来动去,手搭在被子外面。
鬼使神差,顾一舟想起他送程织回家时,程织摇摇晃晃的背影,以及似碰非碰的手指。
他将自己的手覆上去,指尖对碰,两只手即将十指紧扣的时候,顾一舟停下动作。
重新给程织盖好被子,自己也轻轻躺下。
程织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顾一舟已经将饭做好了。
“刚刚新婚,就起这么早啊?”程织去水龙头洗脸,黄大妈也在那里慢吞吞洗衣服。
“天亮的越来越早了,躺着也睡不着。”程织和黄大妈打招呼,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黄大妈的儿子黄华善一直在透过窗子打量自己。
程织又看向自己身旁的黄大妈。
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黄大妈应该是有话和自己说,但黄大妈一直没开口,程织也就没有多探究,如今看来,黄大妈想说的话,应该和黄华善有关?
“那你以后就带着顾一舟那个弟弟过了?你们夫妻俩供他吃供他喝还要供他上学?”
“你们家顾一舟刚从乡下调上来,工资应该不高吧?”
“你们这刚刚新婚,花钱的地方也多,还要供着一个孩子上学,现在小年轻手头都不宽裕吧?”黄大妈隐晦地瞪了儿子一眼,让黄华善将窗户关上,继续同程织说话。
程织:“黄大妈您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咱们都是老邻居了,说话不用兜圈子。”
黄大妈:“我听说之前食品厂给你的那个工作,你一直都还没卖吧?价格上你准备要多少?”
程织:“您要买工作啊?是想自己去上班了?”
黄大妈之前也是食品厂的工人,后来让儿子接班,自己就在家里收拾家务。
而且黄家的情况和程家一样,都只有一个孩子。
程家只有程织,是因为程父程母不想生,好好教育自己程织,让程织自己成为一个能撑住事情的人。
但黄家的情况不同,黄大妈在怀上黄华善之前,怀孕过三次,但每次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没能保住。
黄华善出生之后,黄大妈一直没再怀过孕,就一心将心思扑在黄华善身上,将黄华善宠的不成样子,简直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去上班。”
“我这不是想着,你刚结婚,手头肯定紧,你要是愿意把手头的工作卖了,也能减轻一下负担。”
“你说这工作你攥在手里这么长时间了,别时间太长,厂领导都忘了这件事情,到时候那工作可就是一句空话了,你可得想清楚。”
“你要是想卖呢,你就靠给你黄大妈,这么多年邻居,我肯定给你谈个合适的价格。”
程织:“黄大妈您晚来了一步,这工作前几天我已经卖给一大妈了。”
“卖了啊,卖了啊。”黄大妈又嘟囔了两句,随后话锋一转,“你们这些小年轻确实都喜欢听风就是雨的,事情还没想清楚呢,就先着急忙慌做决定。”
“我听说你们家顾一舟是入赘的是吧?那家里洗衣做饭是不是就是他了?”
“程织啊,我跟你说,这洗衣做饭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想要将家顾好,工作肯定还是要舍弃的。”
“你看二大妈她倒是上班,家里都是一团糟的,要我说如果想要把日子过好,还得让顾一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