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人坐而谈论,还是只在街上与刺客迎面而过,这里面能说的东西可是多的很。
所以对于年鸣英这番解释,姜静未置一词,只是叫来管家吩咐道:“你先回府,嘱咐小姐不必担忧,我去刑部看看。”
管家得令,扭头便返回靖国公府,紧接着张氏兄弟也被姜静行赶回了家。
等人都走后,她抬起马鞭,警告般敲敲年鸣英拱手行礼的双手,不冷不热地说道:“带路吧,不是辰王殿下要见本公吗?”
年鸣英收回被敲红的手背,淡定道:“大将军请。”
一刻钟之后。
姜静行勒马停在刑部大狱公衙前,翻身下马,没有任何停留地向里走去,年鸣英也紧随其后踏了进去。
刑部大狱公衙很安静,布局也简洁。
里面的衙差早就得了吩咐,立即就将二人引去了大牢。
刑部大牢又被称为天牢,天牢天牢,自然是上达天听的人才能进来,所以一般的犯人是想进都进不来。能被关到这里的人,要么是身上背的人命不少于三条的穷凶极恶之徒,要么是官身和武德帝亲自下旨彻查的犯人。
百姓口中关于天牢的传言很多,可不管外头如何传言,有一条是很确定的,那就是能进到这里面的人,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对于天牢的赫赫威名,姜静行早有耳闻,但亲自来到这种地方却还是第一次。
外头阳光灿烂,大牢里面却是一片昏黑朦胧,前面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声惨烈的尖叫,一路走来,牢房里面的人不是宛如尸体不动不响,就是宛如恶鬼哀嚎疯狂,趴t在栏杆上疯狂咒骂。
看到这些发疯的犯人,就连引路的狱卒都有些发怵:“大人不必理会这些疯子,都是些要死的人。”
姜静行见过的人间惨事多的很,所以没有理会狱卒的安慰,她神色平静地走在狭长的甬道上。
年鸣英本就在此做事,里面还有不少人是他送进来的,所以脸上更是无波无澜。
狱卒将人带到后,匆匆行礼便退走了。
姜静行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错,很符合她对天牢的想象。
墙上挂满刑具,上面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刑架上还挂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犯人,那人身上到处都是鞭伤烫伤,鲜血从他嘴角低落在地,已经在脚下汇成一小摊。
“靖国公在看什么?”
半死不活的犯人对面放着两把华丽的梨木禅椅,陆执徐端坐在上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姜静行,修长的手指还攥着一块锦帕。
墙上昏暗的烛光打在陆执徐如玉的脸庞上,头上乌发只被一根玉簪挽着,整齐披散在白皙的脖颈后,此时他身上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和谐,整个人宛若鬼魅。
姜静行没有回答,她径直走到陆执徐身边空着的另一把禅椅上坐下,然后侧首看着身边的人问道:“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已经问出幕后凶手的身份了?”
说句直白点儿的话,她也算是看着陆执徐长大的,不说能摸清他的心思,但也能猜个大差不差。小皇子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即便是微笑,也会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很少笑的这么喜悦。
姜静行能看得出来,此时的陆执徐是真的心情不错。
“尚未。”陆执徐叹口气,脸上却没有多少失望,他低头拿着锦帕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虽然没有问出幕后真凶来,却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说着,他扔掉锦帕,伸手拿起桌案上的口供递给姜静行,嘴角含笑道:“不如国公先看看这份口供。”
姜静行没有迟疑地伸手接过,可她却也没有看,而是挑眉盯着陆执徐问道:“这是何人的口供?”
听到这个问题后,陆执徐微微歪头看了一眼刑架上挂着的人。
然后似是叹息般轻声说道:“这是涵翠宫掌事太监刘公公的口供,宫宴上酒水出了问题,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的。”
姜静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明显已经用完刑的人,这人她没见过,但气息已然很微弱了,换句话说,快死了。
看着看着,姜静行思路就不慎跑偏了一下。
说起来,刚才她进来可没有看到旁人,所以,这人不会是小皇子亲自上手动的刑吧。
嘶~
小皇子这爱好挺特别!
“国公认识此人吗?”
姜静行收回看向刑架的视线,实话实说道:“不认识。”
陆执徐幽幽说道:“涵翠宫是韩妃娘娘所居宫室。”
第062章 大量男主出没
听完这句话后, 姜静行不禁眉心微蹙。
倒不是她心慈手软,觉得对犯人用刑就是错的,只是她不明白, 酒水出了问题和这位刘公公有什么关系,若是问责, 也应该是问责负责宴饮酒席的尚膳监。
而且,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这位韩妃娘娘便是当年借腹中死胎陷害章皇后的韩贵人, 也就是如今安王的生母。
当年章皇后案疑点众多,以至草草收场,事后武德帝下旨进韩贵人为韩妃,以宽慰她丧子之痛。
这位娘娘虽不是害死章皇后的主犯, 但是从犯无疑。
换句话说, 小皇子和这位韩妃娘娘之间可是有杀母之仇存在的, 这很难不让她怀疑,眼下小皇子是想借手中权利除掉昔日的仇人和安王这位竞争对手。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满, 陆执徐淡淡说道:“今日小王请国公过来的缘由, 想来肃立已经和国公解释清楚了。”
嗯?肃立是谁?
年鸣英上前一步道:“下官已如实告知靖国公。”
哦,原来“肃立”是刑部左侍郎的字。
听到陆执徐直接称呼刑部侍郎的字, 姜静行有些惊讶,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小皇子之前可是从来没和刑部的人打过交道, 这是不装了,直接告诉她年鸣英是辰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