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捷:“不是,你失恋跟他自作多情有什么关系?我怎么越听越迷糊?总不能是你俩……哎我去!等等!”

贺言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这些到底是谁买的?”

吴捷:“你等等,我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快告诉我不是真的!”

贺言没有说话。

“我靠!我去!我勒个holy shit!”吴捷震惊得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贺言,“你俩不会是……啊?!是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贺言依然不说话,自顾自地倒酒喝。

吴捷:“你可别吓我啊兄弟!难道咱们三个人里只有我一个直的吗?!你说话啊!”

贺言喝完杯中酒,不满地瞪了吴捷一眼:“恐同等于深柜,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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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贺言对亲爹:我要娶个男的。

贺言对李昂:我还能直回去。

贺言对朋友:恐同等于深柜。?

第31章

在吴捷为老朋友送温暖的同时,李昂匆匆赶往一场于公于私都无法推脱的饭局。

主位上的人已经在等候,服务生将李昂引至客座,为他拉开座椅,斟上一杯白毫银针,然后退出房间。

李昂没有入座,也没碰那杯茶,而是拿起一个空酒杯,伸手去够桌上那瓶茅台,想要先自罚三杯谢罪。

对面却先开了口:“他都跟我说了。”

李昂伸向茅台的手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接话。

对面老贺总叹了口气,用盛着白酒的分酒器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朝向李昂:“是我管教无方,让贺言对你做了那种事,我自罚一杯以示歉意。”

说完抬杯一饮而尽,将空杯底展示给李昂看了一下,然后才放回桌上。

李昂站在对面,表面冷静自持,心里又惊又慌,想不通贺言对老贺总说了什么,居然让自己变成需要被道歉的角色。

他一声不吭,站在原地不动,老贺总只好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坐下吧,我们慢慢谈。”

老贺总言辞委婉地致歉,既要端着上位者的身份,又要表达出该有的诚意。李昂字斟句酌地应对,既不能毫无回应,又不能轻易表态,像是在玩谈话版扫雷游戏。

费了好一番周折,终于弄明白,原来在老贺总眼中,自己与贺言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

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因为贺言被卢瑟的人下药,李昂好心帮忙却无辜被上;后来贺言和父亲以收购昂然打赌,又为了达成目标对李昂死缠烂打,勾搭上床;如今发现昂然本就是自家投资的公司,惊觉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时无法接受,为了跟父亲置气,冲动之下将这些不堪之事说了出来。

老贺总三句一叹气:“唉,这孩子就是被我惯坏了,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我也让他回去好好反省了,今天请你来,就是想替他向你赔个不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希望你不要受他的影响,还是以大局为重。”

这场对话与李昂的预期完全相反。

他以为老贺总要兴师问罪,要全资收购昂然并将自己逐出这个行业,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勾引宝贝儿子的祸害。谁知贺言竟将一口大锅从头至尾揽下,让自己这个外人变成了没有污点的受害者。

“贺言他……”李昂有些心虚,想替贺言开脱,却不敢与老贺总对视,“他人不坏,工作很努力,能力也很强,是个很好的对手。”

“唉,我这个儿子啊。”老贺总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抬手示意李昂也满上,和他干了一杯,“我知道你俩再碰面会很尴尬,所以打算未来一段时间还是先让贺川来管公司。你跟贺川就别打了,各凭本事去抢卢瑟的盘子,咱们先前签的对赌协议不变,等时机成熟,我还是会以约定好的条件全资收购昂然。你看怎么样?”

老贺总看似开诚布公,实际上却隐瞒了不想让李昂知道的信息

贺言并没有“知错”和“反省”,他主动辞掉了在贺氏的全部职务,临走前最后一句话是:“我就是跟他睡出感情来了怎么样?还不是拜您所赐?”

亲生儿子的大逆不道固然令老贺总头疼,贺氏集团的未来才更是眼前最大的难题。

大儿子难堪大任,小儿子有能力但突然发疯,老贺总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在昂然这匹黑马身上的投资,因此当务之急就是稳住李昂。

希望李昂别像那个不孝子一样感情用事,希望不孝子对李昂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单箭头。

老贺总宁可这个亲生儿子玩弄别人感情玩脱了伤到他自己,也不希望他和一个男人携手并肩陷入爱河。

可惜,天不遂人愿。

李昂也端起酒杯,缓缓一饮而尽,然后终于抬起头,直视投资人的眼睛:“我当初答应您出来创业,就是想跟贺言当对手。如果他不在牌桌上,那我……也不想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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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李昂做出了孤注一掷的决定。

当初接受老贺总秘密出资、出来创办昂然,一方面的确是因为贺言,而另一方面,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更重要的原因,是出于对金钱的迫切需要,以及对成功的追求与渴望。

那时的他想要靠近贺言,却没有肖想过与贺言的关系能够突破友情,然而,当贺言回国,真正成为他的竞争对手,随着两个人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逐渐纠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事业与私情的边界究竟在哪里,仿佛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事到如今,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急于赚到第一桶金来为父母改善生活的小镇青年,而贺言却依然是当年就爱上的那个贺言,说不着调的话,做出格的事,骨子里藏着一颗不愿向现实妥协的理想主义灵魂。

如果贺言不在牌桌上,李昂其实可以继续坚持下去,按照对赌协议把昂然做大做强,然后卖给贺氏,功成身退,财务自由。可他想赌一把,赌贺言也不会离开,赌贺言的父亲会无奈接受这一切。

若是输了,大不了提前卖掉昂然,少赚一笔。

但若是不赌,他真的害怕,贺言会就此转身,而自己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机会。

老贺总又叹了口气,这下事情是真的不可控了。

自己这小儿子真是个祸害,玩什么不行非要玩这个,睡谁不行偏偏睡了李昂,最可怕的是居然真睡出了感情,把自己精心布局的商业版图闹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