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甜的吗？”乔慕蹲在床边，细细地瞧着他。

生着病的季槐序不同于往常，从坚硬的冰层下漏出了一点柔软和脆弱，下意识地和旁边照顾自己的人表达自己的需求，听见乔慕的问话，乖乖的点点头，道：“还要喝。”

这一刻，乔慕觉得自己的心要化了，他根本抵抗不了。

“叮咚”

乔慕急忙起身去开门，原故站在门口，眼神带着些探究。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麻烦你了。”

“麻烦我的是他，你不用替他道歉，”原故轻笑一声，“话说回来，他怎么在你家呢？”

“楼下遇见的。”

走到卧室，原故眼神滑过床边的大盆小盆、毛巾、被翻乱的医疗箱等物件，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他在床头坐下，柔声呼唤：“槐序，醒一醒，把药吃了。”顺手帮他捋了捋耳边凌乱的头发。

乔慕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捏紧了拳头。

原故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瓶，乔慕伸头去看，季槐序所说的买不到的，深更半夜一定要原故送过来的药到底是什么药，也许自己可以备一点在家里。可是他手中只是一个空白药瓶，没有任何标签。

“这是什么药啊？”

原故只细心地照料季槐序吃药，没有回答他的打算。

“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他怎么不肯去医院呢？”

“放心，没事了。”原故将水杯放下，“我带他回去吧，就不麻烦你了。”

“啊？”乔慕愣了下，“他家的密码……”

“我知道。”原故说罢，准备去扶季槐序起来。

“等一下，”乔慕按住了他的手肘，“他现在很不舒服，不要折腾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哦？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我有点不太放心呢。”原故上上下下打量着乔慕。

“我说过。”

“就只是师生关系？”原故摸了摸下巴，“那就好。”

“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乔慕反问。

“呵，”原故笑着耸耸肩，语气莫测：“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乔慕送走了原故，站在玄关处思考「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一个知道季槐序家门密码，可以深更半夜跑大老远给他送药，行为举止又那么亲密的人，和季槐序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吗？比起这些，乔慕忽然想起搬家那天季槐序的浅笑，季槐序对原故也和对其他人不一样，难道？

乔慕不愿再想下去，轻轻叹口气，回到卧室。药效发挥的很快，再次量体温时，已经降到38度了，季槐序看起来也没那么难受了，乔慕放下心来，搬来小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他。

第五章 照顾他（二）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缝隙落在季槐序脸上，他缓缓睁开眼，入眼是陌生的环境，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感知渐渐回归，右手好像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着，顺着看过去，是趴在床沿边的乔慕，他的发梢跟着呼吸伏动一下下的扫着季槐序的手背。

季槐序抽回手，揭开毛巾被，一下顿住，这身略显宽松的睡衣明显不是自己的，他闭了闭眼，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醒了？”乔慕被季槐序的动作惊醒，揉了揉眼，伸手去探季槐序的额头，“烧退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槐序看着他如此自然的动作，有些诧异，一时都忘了去躲：“我怎么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乔慕眼神游离片刻，脸上泛起可疑的红，伸手帮他扯了下滑到肩头的领口，“你昨天烧得很厉害，所以我把你带回我家里了，后来你还让原故来送退烧药。”

季槐序看着回忆起来了，他脸上浮出点烦恼，道：“谢谢，麻烦你了，我先回去吧。”

“等一下……”乔慕站起身，谁知双腿麻的毫无知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把刚刚坐起来的季槐序又压倒在床上。

季槐序感受着乔慕的唇在自己脸颊擦过，有些不适，想伸手推开他，又忽然意识到他是趴久腿麻了，便没有用力去推，双手像是自然搭在乔慕肩头，仿佛在索求一个拥抱。

“你一直趴着睡的？”

“抱歉。”乔慕用双臂撑着站起来，一只手扶着墙，道：“吃过早饭再走，才退烧可不能饿着。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换了出来吃饭吧。”

床头柜上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看着乔慕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带上门，季槐序神色有些复杂。

季槐序走出卧室，乔慕家里的布局和他家大致相似，装修风格偏向暖色温馨，富有生活气息却不显得杂乱，给人很舒适的感觉。忽然，电视柜展示架上的一张相片吸引了季槐序的注意力，他走上前去细细端详。

“吃饭咯！”乔慕将碗筷摆到餐桌，见他看得认真，摘下围裙走了过来，“在看什么？噢，这是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

“这是你几岁的时候？”

“10岁。”

“这个项链很特别。”

“是吗？”乔慕看着照片里普通到不起眼的项链，有些奇怪，“哪里......特别？我看不出诶。不过，你说对了，我妈曾说这条项链是我们的传家宝。”

季槐序不经意地瞄了乔慕脖颈处一眼，道：“怎么现在不见你带着？”

“有一阵家里出了意外，可能丢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季槐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问。

餐桌上，一碗滑嫩的鸡蛋羹，香油和小葱被热气一激香气四溢；一碟皮薄馅大的小笼包，两碗熬到浓稠的山药小米粥，季槐序的碗边还单独放了一个奶黄包。

“做的比较简单，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两人相对而坐，仿佛一起生活了许久，自然的坐下来一起吃饭。乔慕看着季槐序，奶黄包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他果然喜欢甜的，乔慕看着他满足的微微眯起的眼，不禁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季槐序瞪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吃人嘴短的自觉。

“没有，”乔慕摆摆手，“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