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先生，他有三段被加密的记忆！”裕也眼神里有些兴奋。
“是吗？”威尔按着裕也指的方向看电脑的分析，一拍大腿，“好！好啊！快，快解开看看。”
“这段记忆的加密方式很复杂，”裕也尝试了许久，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我从没有见过。”
“不要说些废话，继续。”
“威尔先生，不好了，季槐序来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你先去带人去拦着。蠢货！你愣着干什么，数据往总部传输了多少？”
“才80%，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威尔先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闯进来了，啊”那人应声倒地。
“好久不见，季院长。”威尔手一颤，强自镇定地走到季槐序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企图给拷贝多延缓些时间。
然而季槐序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伸手一扫，威尔向前冲了好几步，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当他看到手术台上昏迷着的乔慕，往常总带着笑意的脸上伤痕累累，脸色灰败，嘴唇毫无血色，衬衣上到处都是血迹。而那只牵了他好几次的温热掌心此时血肉模糊，陈着几道交错的伤口，伤口极深，血液染红了袖口。
季槐序闭上眼，再睁开，他不敢相信，眼前惨烈的状况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心脏，他想唤他一声，可是张嘴却痛的发不出声音。
“季院长，”威尔擦了擦额角的汗，“我们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是他逃跑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他还......”
季槐序猛地回头，看威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抬起手。
「噗」空气中传来气流被破开的声音，威尔的声音戛然而止，直直栽倒在地，双眼睁得极大，逐渐灰白的眼里尽是不解。
原故才制服正在传输数据的裕也，转身看到倒在地上的威尔，震惊不已，忙上前去试探了威尔的脉搏，人已死透了，季槐序那一枪是直击要害的。
“季槐序，你把他杀了？”原故不能理解季槐序如此反常的行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是克隆体。”
“克隆体也是人，你别忘了我国虽然禁止克隆人技术，但却是承认克隆体人权的。”
季槐序并不争辩，只是转身走到手术床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轻声唤他。
乔慕听到一道熟悉又好听的嗓音柔声呼唤着自己。虽然头痛欲裂，还是拼力睁开双眼想看看那人是谁。
“季......季教授？”
“嗯。”
“这是哪？我的头好痛。”乔慕撑着床勉强坐了起来。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到处都，很疼。”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头疼到回忆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别怕，我带你回家。”
原故将裕也制服后交给他人看管，开始销毁电脑里的数据。
裕也一直抱着头蹲在地上，身后有两个人守着他。他看着一旁死不瞑目的威尔，眼中恨意闪现，是威尔先生把他从阴暗的老鼠堆里救出来的，他决不允许有人这样伤害他。裕也用余光观察两个守卫，趁其不备，突然暴起，将那两人顶翻在地。
他手中赫然是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季槐序的头。
那一刻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扳机扣响的瞬间，乔慕猝然瞪大双眼，顾不得浑身剧痛，凭着本能反应飞速扑下身严严实实地护住了季槐序，背部闷响一声，是内脏破碎的声音，口中涌上大股腥甜，他再也没力气抬头。
季槐序的头被压在乔慕的腿上，他看到乔慕无力垂下的手臂，罕有的开始害怕，身体僵的无法动。
原故将裕也强制昏迷后，上前来扶起乔慕，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季槐序看着他，几乎呆滞，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乔慕那晚的话。
“看到你难受，我会心疼，比自己难受还要更加难受。”
今晚让原故震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可是当看到伤痕累累，意识不清，连移动都困难的乔慕将季槐序护在身下，硬生生承受了那一枪时，他再次被震撼到了，不明白这个男人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用身体为盾为季槐序挡住那一枪。
季槐序也不明白，原来真的有人把别人的性命置于自己性命之前。
“这枪威力不大，伤口也不在致命处。”原故初步检查了一番，下了结论。
季槐序握着乔慕的手指，眼底深处有一丝无助。
*
“槐序，我没想到他们竟敢这样胡作非为，竟敢在这个时代使用明令禁止的技术手段，这次意外责任在我。”原故从审讯室出来，面色凝重，“抓到的那些人口风很严，什么都不说，那两个裕也已经启动自毁程序了。”
“不必去问了，这些是N国派来的先遣队，都是植入了自毁程序的克隆人，一旦泄露信息就会激活自毁程序。他们绑架乔慕是想从他的记忆里查找陨玉的线索，这次没成功，还会有下次。”
“我明白，我会请求限制N国人入我国时空边境，增派人手监视他们，另外保护乔慕。”
“不必，”季槐序看向仍然亮着灯的治疗室，“我亲自照看他。”
“好，还有，我销毁数据时看到，乔慕有记忆被加密过......”
“是我做的。”季槐序背过身去，“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
“噢是吗，他们给乔慕注射了强化记忆的药，剂量很大，过段时间药效彻底发挥，被消除的记忆很可能恢复。”
“什么？我记得那药的副作用是会持续产生剧烈头痛吧。”
“对，因为过度强化记忆神经元突触的联结，极其耗费能量。而且不能完全恢复，头痛会时不时发作，伴随一生。”
季槐序捏紧双拳，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他极力克制着一脚踹开审讯室大门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