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比我小。”

“你觉得我是小孩子？思想不成熟？”

季槐序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你是比同龄人成熟的。”

走到小区门口时，夜风骤起，豆大的雨点突然从天空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

乔慕在背包里翻了半天，才想起雨伞落在季槐序办公室了，他只好拿出包里的外套，披在两人头上。

一只温热的手掌牵住季槐序有些冰冷的手。

“跑两步。”

季槐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外套上满是乔慕身上清新的气息，雨声朦朦胧胧，跑起来时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却格外清晰，视线被衣服严重遮挡了。所以不得不完全依靠乔慕牵着自己带路，身体时不时碰撞，弹开后乔慕又很快把他拉回来。这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在雨中漫无目的地奔跑。

手被用力的握着，很暖，到了楼道乔慕也没有放开，季槐序心跳过速，电梯里空间不大，几乎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体质变差许多，不过跑了两三分钟而已。

“季教授，你那么聪明，”乔慕牵着季槐序走出电梯，拿掉他头上的外套，搭在肩上，“真的看不出来吗？”

“什么？”又是那种像狼一样的眼神，季槐序尝试挣脱他的手。

乔慕用了力，将季槐序推着靠到墙上，手也按在墙上，他凑近了些，额前被淋湿的发丝滴下一滴水珠挂在他的眼睫上，他眨了眨眼，那滴水珠顺着乔慕的脸颊滑下，他胡乱抹了一把，喘息几乎灼烧到季槐序的耳垂。

“你这是做什么？”季槐序挣扎起来，于是另一边肩膀也被用力按住了。

“季教授，你真的看不出来，”乔慕顿了顿，“我喜欢你？”

感应灯恰好在此刻熄灭，乔慕按捺不住，在黑暗中亲了季槐序的脸颊，只要和季槐序靠得很近，他就会失去理智，仅凭着本能动作。

“我好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已。”乔慕忍着想要继续亲的欲望，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期待着季槐序的答复，心脏马上要跳出来了。

“乔慕，放开我。”季槐序的声音很冷很理智，不带一丝情愫。

乔慕忽的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放开季槐序，后退一步，感应灯亮起。

他清晰地看到季槐序因为厌烦和不可置信而皱起的眉。

乔慕知道，一切都完了。

“乔慕，身为老师，我在和你的相处中没有把握好边界和分寸，打扰到你的正常生活了。如果我的某些行为让你产生误会的话，我道歉。对不起。”季槐序深深鞠了一躬。

“季教授……”乔慕声音有些抖，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个声音不断催促他说点什么来挽回现在的境况，可是他做不到，他整个人都钝了。

“就这样。”季槐序没有再看乔慕，回了家。

关门声震碎了乔慕的心，他记不清自己在楼道里站了多久，最终拖着僵硬的腿回了家。

怪不了谁，他一早就知道和季槐序没可能，只是被一时关系融洽的假象迷了眼，有些事情说破了，人也就散了。

*

“师兄，我的实验器材都到齐了，今天你要腾出时间来帮我搭实验台。”洛心抱着一个快递箱兴高采烈地跑来研究生办公室。

“好。”乔慕应下，跟着洛心到她的实验室里忙活起来。

“师兄，中午啦，我请你吃饭吧。”

“我没胃口，你自己去吧。”

“这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师妹我虽然小穷，但是食堂还是请得起的。”洛心生拖硬拽地把乔慕拉到了食堂。

正值饭点，食堂里人头攒动，乔慕接过洛心递来的餐盘，小心地避开来往的人。

“师兄，”洛心用胳膊肘捣捣乔慕，“季教授！”

乔慕忙顺着洛心指的方向望过去，季槐序似乎也在看这边，两个人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相汇。

乔慕征愣片刻，忙想挤出一个笑脸，谁知季槐序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转过头和身旁的原故讲话。

“哇，帅哥果然都是扎堆吗？”洛心踮起脚尖，“季教授旁边那位也好帅，和季教授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师兄，你认不认识啊？”

洛心收回目光，见乔慕表情不好，吐了吐舌，忙又对乔慕吹了一通彩虹屁。

乔慕没听进去什么，只是礼貌地扯着嘴角对洛心笑笑，一顿饭吃得苦涩无比。

原故说的没错，自己怎么敢对他大放厥词的？好可笑，季槐序根本不会选择自己，这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实吗？不知道原故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季槐序。如果被他知道了，只怕是会更讨厌自己吧。

乔慕尝试着修复和季槐序的关系。可是他大概在有意躲他，办公室一直锁着，似乎连家都没回，他又去买了季槐序喜欢的蛋糕，写了道歉纸条放在他家门口，蛋糕原封不动的摆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乔慕拿去扔了又买了新的摆上，可依然被孤零零地丢在那里一整晚。

第二十二章 连朋友都不可以做吗？

明天就是跟课的时间，见到季槐序一定要好好和他道歉，恋人做不成，朋友总可以吧。

他不该那么贪心的，只要可以经常看见季槐序，和他说说话聊聊天，就很满足了。

乔慕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手中组装仪器的动作麻利起来。

“叮铃铃”乔慕手机响起，是导师打来的。

“喂，何导。嗯，论文初稿已定，我修改好后下周一发给你。嗯，洛心这边进展也顺利。”

“小乔，季教授助教那个事，你就不去了。”

“为什么？”乔慕的笑容僵在脸上，喉咙很干，几乎要发不出声音。

“哎，他古怪的很，说什么不习惯有助教。你也挺忙的，不去正好，有那个时间多出去玩玩，赶紧找个小女朋友是正事。”

乔慕挂断电话，内心的情绪起伏不定，他走出实验室，拨通季槐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