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总想着工作，多陪我一会不行吗……”

两人的声音在背后愈来愈低，乔慕独自走在黑暗中。

其实也不算太坏，两人之间的差距让这份心意成为奢望。如果说破了也许会比现在的境况更糟糕。因为那样也许再不能和季槐序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

今晚的情况如当头一棒，打醒了沉迷在白日梦里的乔慕，他有些庆幸又有些难过。

我们就只做朋友吧，只要可以一直看着你。

第十一章 乔慕的生日礼物

偶然看到日历，又快到那一天了，乔慕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试图用繁忙的工作来麻醉自己。

“叮铃铃”乔慕拿出手机，还是陌生来电，他皱紧眉，挂掉了。

“师兄，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谈了对象又偷偷分手了？”洛心眯着眼睛，俨然一副侦探样。

“胡说什么呢。”

“我看人很准的。你这些天虽然一直在实验室，但是和之前比整个人明显心不在焉的，一定是想用忙碌掩盖失恋的痛苦。另外，总有人给你打电话，但你不接，是不是你女朋友求复合？她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吗，你这样决绝？”

乔慕被洛心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惊的瞠目结舌，差点自己都信以为真。

洛心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对了，便又询问道：“哪个姑娘啊？说说，也许我认识。因为什么分手了呢？我来给你分析分析，我的经验很丰富的。”

洛心的问题像一串连珠炮似的砸向乔慕，他连连摆手：“没有的事，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啊？是吗？”洛心有些狐疑地看着乔慕，“我只是想为师兄你分忧，失恋有什么要紧，下一个更乖，我给你介绍好不？我有个姐妹喜欢你好久了呢……”

“你是不是先该担心下自己实验设计的问题？”

洛心撇撇嘴：“好嘛！”

这怎么算是失恋呢？乔慕苦笑了下，是根本不值一提的暗恋。只要靠近季槐序，心就会被牵着走。因此乔慕不得不刻意地疏远他，日常碰面交流也仅限于工作时间。

偶尔能看到原故和季槐序一起回家，乔慕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时不时碰在一起的肩膀，很羡慕，又自虐般的觉得他们很般配，季槐序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给出错误的答案呢？

他会幸福开心，就好。

连下了几场雨，气温有所降低，秋风吹过时也感觉到阵阵凉意。乔慕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发呆，今天的天气依旧阴沉，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然作响，将乔慕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看着陌生的号码，不胜其扰。遂接起电话，果不其然，一连串的恶毒语言从手机听筒中迸出，乔慕的耳膜被那尖利的嗓音刺得生疼，他闭了闭眼，将手机拿远。

“说人话，不然我就挂了。”乔慕强忍着直冲天灵盖的恶心，吼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被震断，反应了一下，才又开始哭嚎：“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你父母还不够，还要克死靖何，你怎么当年就没死呢，苍天真是没眼啊。”

“靖何？靖何怎么了？”

“诶，小乔啊，”电话被抢走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学校一切都好吧？”

那男人见乔慕不回话，只好又把话茬接了下去：“靖何在医院查出了点毛病，不知道你有没有……”

“没有，”乔慕冷哼，“你们忘了吗，我的，包括我家的所有财产早被你们搜刮光了，我的好伯父伯母。”

“唉，小乔你怎么这样想，难道我们把你养大花的钱花的精力你都视而不见吗？如果我们当时把你送进福利院，你现在能有大学读吗？”

乔慕听着这话，差点笑出来，在被他们收养的八年里，自己永远只能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冷炙，衣服只有那么几件，破的不能再破，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他在做，稍微犯点错误，打破了一个碗，起迟了几分钟。甚至他们稍微不顺心，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毒打。相比起来，福利院简直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伯父倒是从不打他，乔慕开始受了委屈总是会找他寻求帮助。然而时间久了，他发现伯母的一切虐待行为其实都是他默许的，他才清醒过来，渐渐看清了伯父伪善的嘴脸，他用了八年的时间委曲求全，努力活着长大，总算在成年时逃了出来。然而幼时留下的阴影始终在心间挥散不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感恩呢？难道真像你伯母说的那样，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父母的财产养活了你们一家，怎么不见你们感恩去他们坟前看看，看看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呵呵，小乔，你的父母是因为你的任性才死的，你不检讨自己，怎么就只盯着他们的财产？”

乔慕的心突然痛极，他声音有些抖：“我不欠你们什么，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靖何的身体有点小问题，你下周回来一趟。”

“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乔慕大吼，额上青筋暴突，挂断电话后他突然泄了力靠在沙发上，真可恶啊，明明这一天马上就可以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他仰起头，泪珠却依旧从眼角滑过。因为爸爸妈妈的死，他永远不能和自己和解。

季槐序站在乔慕家门口，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略有些局促。当乔慕握着酒瓶打开门时，季槐序皱起了眉，乔慕一手撑着门框，一手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酒，眼神侧着打量他：“季教授？你来了，那是什么，蛋糕吗？哈哈哈哈。”

“你怎么在喝酒？”

“嗯？”乔慕举起手中的瓶子，“噢，工作日不能喝酒是吧？怎么办呢？我已经喝了，还被你逮住了，又要辞退我吗？可以的，我无所谓啦！”

季槐序眼神冷了几分，乔慕还在那里手舞足蹈，他将蛋糕放在茶几上的空酒瓶旁，转身向玄关走去。

“喂，你别走！”乔慕忽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非常用力。

季槐序吃痛，狠狠甩开了他，乔慕不防，手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直直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乔慕胳膊抬起，手背处已经开始迅速泛紫，他在疼痛中似乎清明了些，看了看季槐序，没再说话，默默走回沙发坐下。

季槐序看着他的背影，胸口有些窒闷，他抚了抚胸口，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了？”站了片刻，还是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要给我过生日吗？季教授？”

“嗯。”

第十二章 季教授，你真好，我可以亲你吗？

乔慕小心地打开蛋糕盒子，插上蜡烛，点燃后坐到地上，仰着头对着季槐序笑：“可以给我唱生日歌吗？”

“Happy birthday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