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眨了眨眼睛,还不?清楚四姐将会遇上什么危险,她不?知这件事的严重,只歪着头?道,“阿娘,今日陈夫子没来家里。”
无人听见五丫这话,陈蝴自这一日起,也再没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另有一名夫子,接替了陈蝴的差事,继续教五丫、六丫功课。
阿莴这一事,二丫一直沉默地听着,却在阿莴离开当日,她走去镇上,去找三?丫。
三?丫听到阿莴偷跑离开了平隍镇,要去朱城,大吃一惊,她不?住安抚着二丫,“二姐,这事不?慌,今晚时我同俞桥说说,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四妹的行迹。”
二丫点?点?头?,看着三?丫如今穿金带银的模样,忍不?住问她,“三?妹,你如今日子可还顺心?”
三?丫被二丫这话问得?一噎,说不?出话来。
俞桥先前说会马上纳她入门?作贵妾,可是,这个马上,等来等去,一等好几个月,俞府都没派人来接她。
而俞桥这些日子,来她这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三?丫心头?渐渐浮起不?太好的预感。
私下里,三?丫是略感惊慌的,但她强自镇定,耐着心等候。
“我过得?很好,这些个银钱我如今有很多,花不?完,二姐,你拿去补贴咱爹娘吧。”
三?丫说着,转身命下人去取来一小箱银钱,二丫摆摆手,“你留着防身吧,马上你就要进俞府里了,到时候身上没点?银钱打点?下人不?行。”
三?丫的脚步顿在那儿?,半晌,闷闷地应了声,“好。”
二丫原本?以为,三?丫那儿?很快能打听到阿莴的消息,可这一等,又是好些日子过去,三?丫再没个回音,二丫心急得?再去求见三?丫,三?丫却不?肯见她了。
二丫不?知三?丫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她却受不?住家里爹娘每日叹气,大家都担心着阿莴那一处的情况,想了想,二丫鼓足勇气,去找李捕头?。
李进看到二丫主动?来找自己,很是高兴,他问,“阿心姑娘,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
二丫道,“李捕,我有些事想向?你打听一下,那北方的流民如今怎样了?”
李进道,“禁军已出动?了,刚传来的消息,这一路南下的流民,想是很快便能被镇压下来,不?会成什么气候的,阿心姑娘,你问这些做什么?”
二丫不?禁露出愁眉,“我四妹前几日一声不?吭去了朱城,她要去找侯争鸣。”
“什么?!”李进大吃一惊,“四姑娘怎么那么不?懂事,不?说这一路的流寇如何凶悍,就说那朱城外的一路州县,朝廷派了多少禁军出动?,她一个小娘子,怎敢孤身去那儿??”
是啊,大沅今年,许多地方闹旱灾,灾民可多了,那么多的灾民,朝廷怎顾得?过来,而阿莴一个小娘子身处其中,会不?会死在里头?,谁又会在意?
“李捕!”二丫忽低头?抹起眼泪,“你有没有同窗或相识的人在这一路上,求你帮帮我,帮我把四妹找回来。”
“哎呀,阿心姑娘!”李进慌忙安抚二丫,他为难道,“只怕我人微言轻,但你先别慌,我试一试,好吗?”
二丫哽咽着,点?点?头?,“四妹不?懂事,不?知自己上路的危险,我家不?识得?别人,我只能来求你。”
“你家...”李进踌躇一下,“三?姑娘不?是跟着俞知县的儿?子...?”
说到这话就有些复杂了。
原来那俞府,九月末的时候,骤然被查出了案子,俞桥还没来得?及纳三?丫进门?,就遭遇此事,三?丫因此被俞府长辈视为不?详,俞桥也因此对三?丫冷淡了许多。
这一场官场上的动?荡,来得?突然,连同巫银杉家,也出了事,只怕现?在整个俞府,整个平隍县的各个官员,都焦头?烂额着,谁还顾得?上一个外室的家人。
这件事也是直到最近才泄出了风声,二丫才得?知这事,她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三?丫为何一夜之?间不?肯见她。
三?丫现?在也焦头?烂额中,自身难保。
因着怕爹娘担心,二丫暂时将此事瞒着阿慧夫妇二人。
二丫抹着泪,无脸说三?丫的事,李进叹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找我相识的人帮忙留意的,我也会给?侯争鸣去一封信,告诉他四丫姑娘过去寻他了,阿心姑娘,你放心,若有什么事,我会告知给?你的。”
二丫点?点?头?,转身要离开,李进忙给?她租了辆马车,送她回去。
另一头?,阿莴自决定去朱城找侯争鸣后,她就带着简单的行囊,登上了北上的船只,她却未料,在这船上,她竟遇上陈蝴。
这一次出发,阿莴心里其实也是忐忑不?安的,但瞧见熟人,阿莴心内莫名安宁些许,她高兴地问陈蝴,“陈夫子,你为何也在这船上?”
第 68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陈蝴微微一笑, “我主家被调去了朱城,命我回去。”
阿莴这?才知道,陈蝴还有主家,她?却因为陈蝴要去朱城一事感到高兴, 她?道, “陈夫子, 真的好?巧,我也是要去朱城的...”
“哦?”陈蝴有些意外地看着?阿莴, “那咱们倒是可以结伴上路。”
是啊, 阿莴就是这?么?想的,她?一个人虽是带着?勇气去找侯争鸣, 可小娘子头一回出远门, 说不害怕不可能。
如今好?了, 路上有了个熟人作伴, 目的地还一样,阿莴安下了心。
小娘子经事不多, 对一切事情都想得很简单, 她?以为北去朱城是件不算难的事,却不知外面?暴民之乱,如何可怖。
等?到夜里?,阿莴在船里?入睡,并不知陈蝴就坐在她?门外,将一柄长剑拿出来, 慢慢擦拭血迹。
在陈蝴的面?前,一具手持匕首的魁梧大汉,已经倒地血泊中?,死了还瞪着?双眼睛看着?陈蝴。
陈蝴“啧”了一声, 抬脚将这?大汉一下踢进河里?。
“扑通”一声,这?艘船上,悄无声息少了一人,但又有一人,身?子突然倒挂在船屋顶上,那人两手抱臂胸前,惜字如金道,“还有血。”
陈蝴不耐地收好?软剑,“交给你,我困了,要歇下,明日陪着?小娘子的人,是我,不是你。”
纳言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他身?子轻巧一翻,就从船顶上轻轻落到了甲板,继而麻利地提桶装水,把甲板上的血迹全冲洗干净。
这?是今夜盯上阿莴的山贼,随着?流民们越来越多,有些贼寇趁机混入其中?,一时之间,流民局势越发的乱。
原本?山贼打算夜间用迷药带走阿莴,岂料他还未出手,便再没了机会出手。
阿莴睡醒时,天也亮了,她?一睁眼,就看到陈蝴正笑盈盈地坐在桌边,“四丫姑娘,醒了?来吃早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