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俞桥自上次俞府戏伶之事后,三番四次地邀约江庭雪,就是想给小侯爷赔礼道歉,江庭雪倒也给他面子,这一次俞桥邀他去茶园度假几日,他便来了。

毕竟是去茶园,江庭雪正要一探究竟,他命纳言扮成随从,一同进来了这茶园里。

除去最初几日,他还要与俞桥、巫银杉周旋,几人总是挨在一块用饭,玩乐,后边的日子,俞桥放了心,看江庭雪与他们玩开的样子,似是把先前的嫌隙放下,俞桥、巫银杉纷纷又开始纵情声色之间,再顾不得江庭雪这处。

江庭雪便每日午时,独自到这竹林处乘凉。

然而今日,他却见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平日瞧着黑乎乎的小娘子,捞起裤脚,露出的小腿竟白得晃人眼。

她弯下腰清洗手绢时,半截在外的腰身,也纤细得盈盈不堪一握,而往常被衣裤遮掩的腿根,在单薄宽松的裤子下,被风吹出真实的形状,都与江庭雪往日瞧见的阿莴,与她那瘦弱的身板,全然不符。

她若是像二丫,像所有见到他的女子那般,对他有些女儿心思,或许江庭雪今日会在瞧出阿莴打算的那一刻,起身就离开。

然而,就是这样的阿莴,她没有绽露所有,却用这若隐若现又纯质的一面,令江庭雪停留下来,意外地欣赏到一幅清水出芙蓉的美画。

江庭雪沉默地看着阿莴,直看到小娘子擦干净身上的汗珠,清爽地走上岸边,穿好鞋袜,背起背篓离去,江庭雪依旧慢腾腾坐在林下看着,吹着这一片溪湖的风。

原本这一趟出行前,因炸花片的事,江庭雪很有些恼阿莴的自以为是,但这一刻,莫名的,江庭雪又消了气,不再恼这个小娘子。

就当她今日,拿这给他赔罪了。

第 33 章 好姑娘,过来帮帮我

阿莴等了好一会,没等到母亲和姐姐过来,她心生疑惑,背上背篓往回去找她们,好一会,她也总算见到焦急来找她的母亲。

阿慧真是要担心死了,生怕阿莴跑错了地方,得知她去溪边,阿慧看一眼二丫,不住摇头道,“走吧,四丫,现在你去木屋那儿,还有饭吃,再晚些,人家也不留给你了。”

到得晚间,阿莴一行人准备领了工钱便走,老女使急急过来寻她们,她拉着阿慧就低声道,“今夜茶园里的庄子,请了戏班子来闹,贵人也来了不少,现在里头正缺人呢,你去不去?”

阿慧正要拒绝,老女使又压低嗓音道,“你带孩子们过去,我不叫你们去前头伺候主子们。”

“你们就在后头,若哪一处有需要人手时,你们过去帮一把,若没有,便坐在后边看戏就是,就今夜的功夫,一人白得半锭银。”

阿慧听到能得这么多钱,心动不已,可她还是不放心,“家里五丫、六丫还小,守财又是个不会做饭的,我早起给他们做好了午饭,这会定吃光了。”

“那你回去,让三个丫留下,我依旧按二锭银给你。”老女使拉着阿慧就道,“这可是好差事,你要错过,下回可没有。”

话说至此,阿慧也心动了,她终究点头答应,拜托老女使多照顾自己女儿,老女使一口应下。

阿莴骤然得知,今夜要留宿泉湖山,她很有些担心,但一看,两个姐姐也都留下来,她又稍稍安心。

二丫和三丫却与阿莴不同,得知自己今夜能留下来过夜,还能看戏听曲,两人都兴奋不已,于是三姐妹便跟着老女使去了茶园的庄子上。

到了庄子上,戏台早已唱起了曲,老女使叮嘱又叮嘱,“千万别往前头凑,那里头几个爷,可都不是好惹的主,若叫他们今夜碰了人,往后你们可再回不得家了。”

阿莴听得提心吊胆,二丫和三丫却不将这话放心上。

三姐妹就去了后台,确如老女使所言,那伺候主子爷的活,自有庄子里的下人去做,阿莴三人就在后边看戏,时不时被喊去屋里,帮戏伶穿衣换装。

虽然看不见台子上正面的戏伶,就能在戏幕后台坐着,但能听戏也是不错。

阿莴正听得津津有味,三丫坐不住了,想四下溜达看看,二丫便也跟着三丫去玩,留下阿莴自己在那儿听戏。

“二姐,三姐,别乱走。”阿莴急得一把拽住她们,“你们忘了今日老婶怎么说的?你们万一惹进哪个贵人的眼...”

三丫却笑一下,“你有侯争鸣,自是不敢去,但我和二姐怕什么?”

“咱们难得来这儿一趟,怎能不见识一番就回去?只怕过了今夜,咱们这样的人家,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进来庄子里玩的机会。”

二丫与三丫执意如此,阿莴劝不了,只得干着急地等在原地。

庄子里四处闹哄哄的,满是武生花旦的吊喉声,咿咿呀呀,满园响个不停,过了许久,二丫和三丫还是没回来,戏都已唱完大半,阿莴着急了,转身去寻老女使帮忙,没寻到。

阿莴只得自个去寻两个姐姐。

她知道自己该往人多的地方去寻才是,可看到人声热闹之处,阿莴就觉得有些心慌害怕。

她猫着腰,从户槅下穿过,自个一扇窗一扇窗地找,这间屋没有二丫、三丫的身影,就去下间屋,正找着,忽听身后有位响亮的嗓音道,“你打哪来的人?瞎跑什么?”

这话吓了阿莴一跳,她身子一侧,飞快地从窗下钻进一扇开着的门里,等她进到屋里才反应过来,她不是贼,跑什么呢。

阿莴想到这,定了定神,还想再往外看看,外边已经响起另一女使的声音,“刚在亭台那儿瞧见个帮工,不知怎么迷了路,我送她回去,这不夫人那儿也等着我,我着急...”

原来,不是在说她,阿莴听了一会,放下心,正想离开时,却听她身后又忽然响起道细碎的声音。

声音“嘎吱嘎吱”地轻轻响着,像是木头发出的,吓得阿莴汗毛竖起。

她不禁忐忑害怕地回头看去,却见这屋里只点着一盏烛光,能瞧见里边一半的家具物什,另一半屋里却陷入黑暗中,依稀能看见其中坐着个人。

原来这屋里还有个人。

阿莴再次吓了一跳,她还未出声,那个人倒慢腾腾地,先开了口。

“四丫姑娘怎么在这儿?”

嗓音很好听,也很熟悉,阿莴只听这一句,立时便知这人是谁。

阿莴小声道,“江公子,我来找我姐姐,你在席上有见到她们二人吗?”

江庭雪方才吃了酒,是俞桥珍藏多年的鹿血酒,开头还挺好,到了后头,他得避着人歇会才行。

此刻他体内的一股燥热刚刚下去,腿间还有沉甸甸的一大坨,即便被外衫盖着,也遮不住那惊吓到人的巨大。

幸好他坐在暗影里的地方,阿莴瞧不清他这儿的光景,他倒是能看清门旁光亮处,阿莴清秀娇憨的脸蛋上,她有些不安的神情。

她在害怕?她怕什么呢?他又不会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