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阿莴冷笑一声,一把甩开江庭雪的手?,自己要再往马车那走去。

静娘站在一侧,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甘地咬了下唇。

等阿莴先上了马车,江庭雪跟着要进去,静娘再次追过去,堵在江庭雪的面?前?。

顾不上有阿莴在车里,她小声就?道,“郎君方才为何那般待我?我愿服侍郎君,不必郎君给我银钱,只愿能得口粮养活家里老小。”

江庭雪一下站定在那,目光微冷看着静娘。

静娘面上急促不已,低声又道,“纣县这儿自旱情起,我夫君便被贼寇打死。我一人实在无力养父养母,还请郎君怜惜我,将我带离这儿。”

“我什么也不要,只愿尽心伺候郎君,得一口饭吃,绝不敢多生事端。”

静娘微侧着身子,抬手?挽一下耳边的发丝,轻轻对江庭雪笑了笑,极力想对江庭雪展露自己美丽的一面。

江庭雪却淡淡道,“纣县新的赈粮已到,足够你们吃到秋收之时,娘子若着急,何不等春种时,去官府里领粮种呢?”

他忽对静娘又有些蔑视地一笑,“其实?你若自重些,我未必不肯帮你寻条生路。可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没瞧见我娘子也在?你哪来?的胆气,敢惹了我的人,还来?找我拿好处?”

江庭雪毫不留情的话,刺得静娘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她很是难堪地站在那儿,知道自己再无可能,只能羞愤着脸,眼睁睁看江庭雪就?此进入马车,马车哒哒离去。

阿莴却坐在马车里,听到江庭雪这番冷言时,面?上有些怔仲。

她莫名想起当日在驿站,朱婄惜说要出去逛逛纣县,而她觉得危险拒绝时,侯争鸣却选择顺从朱婄惜的意思,要阿莴也跟着一起出发的场景。

江庭雪已上了马车,他一进来?就?将阿莴搂进怀中,软声去问,“方才怎么回事?就?没有想对我说的话?”

马车哒哒转动,阿莴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外边,看车外的静娘逐渐被马车甩在身后?。

她挣扎起来?,不快道,“我同?你有何话可说呢?”

“怎会没话说?”

江庭雪低声问,“昨夜同?我还好好的,今早我回来?,你就?不对劲,方才人家推开你,你也就?让开了,为什么?”

阿莴冷笑一声,“你既有瞧上的人,我让开些,好让你同?旁人说话,这样还不好么?”

“这桩案子又是打哪儿来?的?”

江庭雪这才知道阿莴今日为何突然生恼,他笑一下,解释道,“方才车外那娘子,我同?她可没什么干系。你瞧见了,她拿只破耳环就?想讹我,我躲都来?不及,怎么就?冤起我来?了?”

“倒是你,怎么见人家过来?,你也就?将我这么让出去了?”

阿莴轻轻掀起眼皮,也看向江庭雪,“谁知道你呢,你是小侯爷,在外头若有瞧上的,无论你想不想纳妾,想纳多少个,都是你的事,谁管得着呢?”

“就?像...”阿莴垂下眼帘,喃喃道,“就?像...我与你相识不过几月,你瞧上了我,还不是想夺便夺了?”

江庭雪皱起眉,“你为何这么想?为何竟觉得我是如此为人?阿莴,难道我是来?者不拒的人?我就?不能是专情专一的男子?”

“是,我确实?在你这一事上,对你不住。可也只有你,使我犯了此过。我也曾想不是非你不可,怎料我估错了己心。”

“我不能接受与你终将陌路,不能接受你嫁给旁人,这才强行夺了你。如此之过,我愿以我此生向你赔罪。“

”而我江家亦有规矩,不许江家儿郎贪财好色,且江家儿郎,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但规矩是规矩,我不是那滥情之人。”

“谁在意呢?”不等江庭雪说完,阿莴红了眼眶,“今日你可以因为瞧上我就?强夺了去,明日你也一样可以因为瞧上那静娘就?纳了她...”

“我不会瞧上别?人。”

江庭雪狠狠抱住阿莴,低声道,“阿莴,阿莴,你这般疑心我,不肯信任我,我却不能不为你多想一些。怕你多心,我要再说几句。”

“我江庭雪绝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更?不是那轻易就?能动心之人。我今已二十有一,若谁都可以将就?,我早该娶妻生子,有妻有儿。”

“我父亲便是知道我的性子,才没强行命我成婚。我母亲原本倒是想给我塞个通房,可我对那丫鬟毫无心动,懒得碰她。最后?由着我母亲收回去,另行嫁人。”

“单瞧我这般费尽心思想得到你,便该知晓,以我的性子,若不是我喜欢,绝不会这般磨着自个。”

阿莴听到这,眼眶莫名又红了些,“可难道你将来?只娶我一人?就?不会纳妾了?”

“是,只娶你一人,不会纳妾。”原是为了这个生气,江庭雪忍不住笑起来?,“我说了,我江家规矩,不许儿郎们沉溺美色,我亦不是那等贪心之人。我私心以为,能对每个女子都留情的男子,实?则也是薄情之人。”

“就?像...就?像我父亲与柳姨娘...”

江庭雪说到这儿,忍不住说起父辈的往事。

阿莴一路听着,这才知道,原来?,江家长?辈过往还有那么段纠葛的情史?。

当年江容瀚是喜欢柳如翠的,他甚至还未娶亲,便在外偷偷与柳如翠生有一子。

但江家责任落下来?,江老侯爷勒令江容瀚娶高门?贵女,江容瀚便丢下柳如翠,转头去娶昭怀县主潘婉莹。

这也导致了潘婉莹嫁过来?后?,看到夫君生在前?头的儿子,大?感羞辱,也因此敌视江跃然这么多年。

此后?江容瀚又将潘婉莹的陪嫁侍女作了通房,日子更?波澜了。

当然,潘婉莹不止因此敌视江跃然,江家一直有着藏于?人后?的不合,但江庭雪不打算再与阿莴细说。

只是江庭雪自小长?于?如此氛围下,很是厌烦了后?宅之间各等琐碎的事,更?厌烦了几个女人之间唱的戏,是以自来?对女子不大?留意。

“如此诺言仅靠一张嘴来?说,实?在无趣。”

江庭雪缓缓呼出口气,“但我愿让你知晓,我江庭雪自小到大?,动过心的小娘子,唯你一人,我也打算只你一人。”

“而我在外更?是规矩本分,什么破耳环破银簪,我不曾去碰过,此事你明白?就?好,往后?我不再解释。”

阿莴听到江庭雪这番解释,不知为何,心中那股莫名不快,逐渐也消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