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沾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喝了两大杯凉水,这才压下心头的紧。
他坐在院子里,默默看了会月亮。
许久,徐沾回到屋子里,重新躺下来。
后半夜还是如此,怎么都睡不着。
翌日大云早早就来寺庙,喊徐沾去镇上一起买东西。小东西他们能做主,但大的床上用品,大云还是想着让徐沾自己挑喜欢的。
路途遥远,徐沾把孩子给胡姐,跟大云和四姐去镇上。
这一趟大云说不出的高兴,一想到自己能娶到心爱的徐沾哥,整个人话也变多不少,拉着徐沾的手跟他说话,徐沾下了车差点犯病,晕乎的不行,胃里也一阵一阵难受。
“徐沾哥晕车了,娘,要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四姐看眼徐沾,说:“咋能晕车呢,是不是早上没吃饭?”
徐沾摇头,“我吃不下。”
“徐沾哥应该跟我一样,太紧张了吧。”大云憨笑,“听说结婚的人都是这,心里头光盼望着快点来,所以就容易紧张。”
一行人找了个馆子,随便买了点包子之类,四姐说:“你俩先吃着,我去算卦,跟人家约好了。”
“等会一起呗。”大云咬着包子,含糊地说,“正好俺俩也听听,看有没有啥需要注意的。”
徐沾对所有安排一言不发,他们让做什么就做,乖巧又配合。
勉强吃几口东西,他放下筷子,看母子俩吃东西。
母子俩一辈子没出过镇,大家吃饭都没讲究,稀里糊涂往嘴里弄饭菜,嘴边一遍白花花粥印,喝稀饭的动静如同猪羔子进食,呼噜呼噜的。
徐沾看他俩吃东西,微微蹙眉,莫名又一次晕的想吐。
终于吃完,大云擦干净嘴,想拉着他往前走。
徐沾不习惯,抽出自己的手,笑的很勉强:“还是别拉手了,让人看见怪不好的。”
大云本来就腼腆,闻言脸红的滴血,连连道歉:“是是,都是我思虑不周,徐沾哥。”
四姐看着这小两口,什么都没说,步伐倒是不自觉加快。
穿过胡同小巷,终于来到算卦的地方。
这边叫做“看香”,顾名思义,写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再点上一把香,神婆就能看出来两个人配不配合。
这屋子很小,供奉着许多神灵,满墙都是锦旗,是大伙儿送给看香婆婆的。
几个人坐了老半天,终于到他们,婆婆上下一扫徐沾,就说:“来问姻缘呐?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老娘娘给的你不要,偏要土坑里自己挖果儿,真是脑子不灵光,傻的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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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香一辈子,说话毒辣,一针见血。
四姐没听懂啥意思,跟儿子对视,问:“大娘,俺家小子要结婚,想叫你帮着挑个日子。”
“坐那儿吧。”婆婆随手一指,四姐和大云一人挑了个椅子坐。
这边只有两把椅子,徐沾没位置,只好站在后面。
点燃一把香燃上,老太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念念有词,时而拍一下桌子,嘴里叨咕一些神谣。
“生辰八字写下来,烧到香炉里头。”
“哎哎!”四姐闻言拿出笔,刷刷写了自己儿子的,顺手递给徐沾,让他写自己的生辰八字。
徐沾一笔一划写完,下意识递给老太:“婆婆。”
“不用给我,扔炉子里头就成。”
徐沾眨了眨眼,“您不看看么。”
“不用看,扔吧。”
他抿唇,乖乖放进香炉,随着一股火,黄纸嗖一下燃烧成灰烬,老太太也浑身剧烈哆嗦一记,一张脸宛如变了个人,瞬间十分凝重。
四姐瞧出老太太异样,咽了咽口水:“婆婆,这香不好么?”
“不对,不对!”老太太念叨着,“生辰错了,八字也错了,这不是,这全都不对!”
“婆婆,啥不对啊?”
“这婚结不成!”老太太猛睁开眼,颤抖地指着徐沾,“这个娃娃是十二宫老娘娘怀里的金凤凰,十万年里头出一个的金命格,你儿配不上他!他俩要是搁一块,这娃娃得把你儿子烧死!你儿的命是老地王爷座下一头忠厚老黄牛,他俩在一起,你儿要么英年早逝,要么家财耗空,连着他爹都得被吸干,弄一身大病。”
这地方看香最灵验,老太太是百里内的活菩萨,说啥是啥,特别灵。
四姐吓得坐不住,看徐沾的眼神蒙着一层恐惧,“婆婆,这,这有啥破解法子没有?”
“结不成,这婚结不成。”老太太哆嗦着,面色又白了不少,蹒跚到神像面前连连磕头,“老娘娘别怪,娃娃小不懂事,我劝他走正路,阿弥陀佛,老娘娘莫要怪罪,不知者不明”
“婆婆,婆婆!”四姐见老太太都磕头,赶紧也跟着跪下,“你给想想法子吧,儿子想娶他,啥都谈好了,咱不能这样哇!”
老太太念叨半天,渐渐平息下来。
灌了半缸子白酒,老太太点着烟抽了半根,看徐沾。
“你放着人中龙不要,跑下来嚯嚯人家儿子,仙家都怪罪下来,要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