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很喜欢小孩,很向往有一个自己的小娃娃,但徐沾生下来的孩子实在太坏了,像他爸爸一样低俗又恶劣,简直让人讨厌。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孩子。”卢汶把自己皮箱弄干净,满脸厌弃,“你这种坏小孩,生下来我也不要,和你爸一样是垃圾,残次品,要再是个畸形的双性儿才有意思呢,将来只有让人嫌的份儿啊!”
卢汶话没说完,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你再骂一句?”简征指着她,双眸充满戾气,“不想鼻子假体飞出去,就给我滚。真是跟梁永康那条狗一样,越混越回旋,还不如个孩子有素质。”
卢汶没想到简征能动手,眼眶里布满泪。
“你这么对我,我们卢氏不会和泊易合作了!”
“随你的便。”简征把小包儿抱起来,“航天燃料谁都能研究,告诉你爸,是因为你,这个破项目变得一点也不值钱。”
“我当初瞎了眼,竟然嫁给你这个败类!”
“这话该我说。”简征声音阴冷,“当初要不是我瞎了眼娶你,人生也不会因为你变成一个笑话。”
他低头安慰包包,大掌抚摸着小孩的背,越想越生气,卢汶嘴太贱了,敢这么骂他儿子。
小包儿跟爹爹一样是个血性小汉子,一点不怕卢汶,哗啦又冲人一撒,土直接弄卢汶一脸,还吃进了嘴巴。
“呸,呸呸!”卢汶差点把胃液吐出来,“你这个小怪物,跟你爸一样贱!你两个爸都不是好东西!我才不要你呢!”
徐沾闭上眼,身子发抖,不想当着儿子的面骂人。
忍了几秒,他还是受不了,“太太,桥归桥路归路,三年前我就和你们没了关系,请你放尊重点,要不然我会报警的。”
卢汶再也不想久留,拽着LV行李箱,气的心梗,大步离开。
徐沾惊魂未定,摁着心口慢慢蹲在地上,满是痛苦。
他知道卢汶说那些话很正常,但一想到包包暴露,心还是很痛。
失魂落魄片刻,他重新站起来,声音颤抖:“包包,和爸爸回家。”
简征抱着包包,不肯给他,也不舍得:“现在该谈谈了吧。”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徐沾情绪崩溃,“是因为你告诉她在陀寺沟,她才来的,骂也骂了,你还想怎么欺负我们父子俩?”
“什么叫欺负你们父子俩?是我让卢汶来的?”简征不可置信。
“如果我死了,卢汶是凶手,你也一定会是帮凶。”眼泪汹涌,徐沾却异常平静,“是你们两口子把我拖进地狱,玩弄我,侮辱我,一边说我是烂苹果看不起我,还要一边觊觎我的包包,想从我儿子身上得到成就感。你和卢汶一样,不过是暗藏目的的恶狼罢了。你甚至比她还要卑劣,至少她明着来,而你所作所为全是藏起来的一把又一把刀子,扎的我提心吊胆,却又没办法。”
胡姐出来叫徐沾去打下手,闻言赶紧搬走包包,让两个大人说话。
简征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感情相关的话,他不需要掏心窝子,因为他从来都是主宰,没有人能夺走话语权。
但是今日,他必须要说些什么,否则这么多年的人生会立马崩塌。
“徐沾,我根本没让卢汶过来,她来是为了签合同,不是和你抢孩子,我更如此。”简征嗓音沙哑,“你要签协议,我签了,你讨厌我,不接受我,我也没有自爆身份。你所有一切我都中意,可为什么偏偏你不肯接受我?”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徐沾笑着流泪,“你听听啊,合乎逻辑吗?一个让我去死,骂我是烂苹果的有钱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像正常人一样学着尊重他人,却好像伟大的像个革命家,洋洋得意地要求别人接受他。”
停顿后,他吸吸鼻子,“对我来说,你是刽子手,是霸凌者,是我永远也不想、不愿记起来的耻辱,更是一把插在我心脏上的刀子。再疼我也只能为了活下去忍着,不敢拔,不能拔。你为了我做什么了,就连你给我的钱都是我卖了自己的身体的来的,你让我接受你,公平吗?”
简征脸色难看:“我不知道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我也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烂苹果啊。”徐沾又笑起来,天真脆弱,美丽的触目惊心,“你每一次说谎骗我,算计我,我都忍不住恶心,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愿意收藏一个烂苹果。或许你爱我,但那永远也没有新鲜感分量足。所以你爱我什么,你爱我好玩,爱我长了女人的逼,爱我撅着屁股喊先生、巴巴的给你操,你爱我就是一条可怜的狗,连家都没了,还要赖在你脚边求一把碎骨头渣,这爱让我恶心极了,简征你懂不懂啊?”
“”
简征完全失语,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徐沾原来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在他心里,自己的关心一文不值,更不知道他随便一句气话,能让他记足足三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徐沾问,“如果没有,我希望你现在就走。”
简征喉咙发痛,“我去哪儿。”
“滚回你们有钱人的世界,去找你老婆,然后爱干什么干什么,别再来打扰我了。”
自尊碎迸一地,如玻璃杯四分五裂,那声音羞赧到震耳欲聋。
简征嗓子沙哑了:“徐沾,你一定要这样吗?”
“烂苹果知道你有钱,可烂苹果就算再缺钱,也不想脱光衣服给你玩了。”徐沾决绝地说,“桥归桥,路归路,就当行善积德,你放过我吧,不要真把我逼死了,对你没好处,对我儿子更没有。你家境优渥,从小没吃过半点苦头,怎么会共情一个从小没爹妈偏爱,被村子所有小孩霸凌、拿没熟的青茄子当香蕉,一口一口逼着吃完五个的孤儿?你知道没长熟的茄子吃起来什么味吗?是橡胶味的,每一口又涩又苦,可我没办法啊,不挨打的代价是肚子疼一整晚也不敢告诉田爸,这些你又怎么会明白?”
简征心中有很多个想法,求饶,愤怒,嘶吼,反驳。他最直观的念头是暂时留下来,至少等包包再大一点,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份,让他体会到一丁点另一种父爱,告诉他除了徐沾,这世上他还有一个父亲,企图和平的爱着他。
但是看起来,徐沾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也不打算宽恕他。徐沾是真的丁点都不愿意饶了他。
这场交流不算愉快,徐沾把该说的说了,简征仍不想妥协。
对他来说,卢汶是单独的个体,他也是,绝不可能因为卢汶跑过来烦人就让他一同连坐,这根本不对。
“我不会走的。”简征说,“我说的很清楚,我没让卢汶来,你也别怪到我头上。”
“那你随便吧。”徐沾当然猜到了这个结局,“反正我不会再变成烂苹果了。”
他决心已定,抱过来包包,去屋里给小孩弄吃的。
手机又震,简征拿出来,老爷子二话不说劈头盖脸,指责他错过机会。
他心想卢汶告状真够快的,也不知道究竟作了什么孽,双方都离婚了,父母还偏袒另一方人。
简征被老爷子说的烦,扔下句我会找另一个项目,启程离开陀寺沟。